爱曰:“昨闻先生之教,亦影影见得功夫须是如此,今闻此说,益无可疑。爱昨晓思格物的物字,即是事字,皆从心上说。”
先生曰:“然。身之主宰便是心,心之所发便是意,意之本体便是知,意之所在便是物。如意在于事亲,即事亲便是一物;意在于事君,即事君便是一物;意在于仁民爱物,即仁民爱物便是一物;意在于视听言动,即视听言动便是一物。”
——《传习录》
意在于事亲,事亲便是一物。那为什么要格物呢?因为意之本体便是知,就是你怎么对父母是对的?良知知道。所以你看王阳明说的很清楚了,他说:心之所发便是意,意之本体便是知。心之所发就是觉,念念叠加,觉要玩一个游戏,玩个什么游戏呢?玩一个亲情的游戏,玩一个就是你有父母、有伴侣、有子女这么个游戏。我们就说父母吧,因为他说的事亲,基本上指的是孝顺,也就是说,你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不是孙悟空,你来到这个地球你得有父母,那你就要玩一个和父母之间互动的游戏,那这个对你来说,它叫事亲,这叫心之所发便是意,就是这个觉念念叠加,空生妙有,妙有了你和父母之间的关系。
那这个时候呢,你必须要事亲,你不可能不事亲,因为他把你生下来的,他把你生下来的虽然是个幻相,可是在这个幻相中你要玩这个游戏啊。玩这个游戏,那你事亲怎么事?你总要事亲,你说我不理他,我从此老死不相往来,那也是一种事亲的方式。就有的人说我十几年没跟我爸说一句话,那也是事亲的方式,只不过这个事亲对还是不对,是另一说,但总之你以一种方式在和你的父亲互动,是这样,所以他后面说意之本体便是知。就是你怎么跟你父亲互动是对的,良知知道,就是知善知恶是良知呀,就是意之本体便是知。
就是我在事亲的时候,我怎么跟我父母去相处,良知知道。那就是我的每一个念,我说:他对我不好,所以我不孝顺他。这是你起一个念,但这个念对吗?良知知道。良知知道什么意思呢?良知会给你终极审判,如果你很和平、很清净、很法喜、很享受、很开心,那这就是对的;但如果你愤怒、纠结、恐惧、自责、抱怨、憎恨,那就是不对的。所以你不管说什么,最终你会发现,只要你是说你对父母不好,只要你是说你觉得他们对不起你,只要你是说你不想孝顺他们,只要你是说我不想理他们,我十几年不跟他说一句话,你会发现,终归来说,你内心是不舒服的,终归是不舒服的,这就是良知告诉你,你在错错错,所以意之本体便是知,这就是知善知恶是良知呀。那这个时候你就需要格物了,因为意之所在便是物,你念念叠加就成了物,你就需要格物了。所以徐爱说他悟到了——格物的物字,即是事字,皆从心上说。
——节选《传习录》第40集之不诚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