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条条说瑞士人》The Naked Swiss

作者 | Clare O’dea

译者 | 影子

(一个国家，10个传闻。一探究竟。是真是假？任君评述。)

Chapter1：认识一下瑞士人

Chapter2：瑞士人很有钱，吗？

Chapter3：瑞士人排外，吗？

Chapter4：瑞士人聪明，吗？

Chapter5：瑞士人性别歧视，吗？

Chapter6：瑞士人中立，吗？

Chapter7：瑞士人帮过纳粹，吗？

Chapter8：瑞士人无聊，吗？

Chapter9：瑞士人是奸诈的银行家，吗？

Chapter10：瑞士人有世界最好的民主，吗？

Chapter11：瑞士人是欧洲人，吗？

Chapter10：瑞士人有全球最好民主，吗？（1）

那一年，比尔市一所双语寄宿学校雇用了一名有案底的老师，这个案底是性虐学生入狱。没有人知道，那一年那一次的雇用，最后让国家法律来了个改头换面。

听闻这个雇用消息，当地致力儿童保护的一个家长团体“白色游行”，迅速组织了抗议，并发动让老师离职的请愿。但是寄宿学校拒绝了，声明这个老师是最合适的候选人，没有法律规定他不能给孩子们上课。

那一年，是2004年。

当地议员也加入了进来，在联邦议会中提出更严厉制裁恋童癖的议案，但是其他议员意兴阑珊，漠然处之。“白色游行”决意不让这件事沉没，他们坚持认为，一个恋童癖犯案并立罪的人，理当一生都禁止进入儿童相关的职业场所，这是对儿童最大的保护。他们也相信，大众选民会支持他们。

和世界上其他民主国家的草根团体不同，“白色游行”手中有一项政治工具——“公民动议”。也就是说，运动人士可以起草议案，收集足够签名后，推动全民公投，如果公投通过，一项新法案就宣告诞生。

“白色游行”迅速行动起来，组织了志同道合的多个团体，在规定的18个月内收集了10万个签名。当时，在瑞士的大小街头，都能看到呼吁收集签名的人们。

2011年，所有签名提交给了伯尔尼的联邦总理府。此项议案的全民公投排在了2014年5月。

公投前出现了一个小插曲，2013年11月议会终于达成一致，提出“严厉制裁恋童癖” 的替代版本，也可以说是一个“温柔版本”。与“白色游行”提出的“禁工一生”不同，议会希望“禁工一段时期”，而这个时期多长则由法庭来裁定。这个“温柔版本”激怒了“白色游行”，让他们更加坚定地坚持“制裁恋童癖禁工一生”，来争取对孩子的最大保护。63.5%的选票选择了支持“白色游行”，反对政府和议会。

这个案例，是瑞士直接民主和议会民主不匹配的一个案例。

简单解释一下，直接民主就是——公民，比选举出来的议员更有决策权。

在很多议会制民主国家，代表人选举出来后，选民的权力就蒸发了，决策权集中在了少数人手里；而瑞士不同，瑞士公民依然手握权力，可以拒绝议会通过的法律。如果对一项法律提出异议，100天内集齐至少5万个签名，就可以举办全民公投，最终决定此项法律的命运——生存还是消亡。包括修改宪法、加入国际组织，都得选民说了算。1986年，公投曾拒绝瑞士加入联合国；2002年，公投同意加入联合国。

直接民主制度，并不是在联邦级别才有效，在州级别、市镇级别同样有效。一个市镇可能很小，小如一个村庄，几十口人；也可能很大，大如一个城市。4/5的市镇，每个居民都有权在集会上投票，实行直接民主决策。内阿彭策尔州是瑞士人口最少的州，只有16000人；苏黎世州是最多人口的州，有150万人。按照联邦规则，少数服从多数，人口少的州在公民动议中貌似无足轻重；但是公民动议还必须由大多数州通过才能进入全民公投，也就意味着无论州多大，人口多少，都需要有大多数人通过才行。

任何公民权益，包括协助自杀、新建工程、税收制度改革等，都可能由选民提出议案或驳回议案。在公民动议和全民公投系统下，近年来选民促成或拒绝了不少变化，包括核能计划，阿尔卑斯山的铁路新建工程，清真寺尖塔禁建令，移民限制令等。

近年来被选民拒绝的议案还有——取消军队，最低工资线，移民二代、三代入籍简化手续，瑞士国家银行应有20%的黄金持有量。

联邦和州的公投经常安排在同一个星期天，一年4次，对应一年四季。公投日同，会公布公投结果。这并不是说明瑞士计票速度比其他国家快，而是大多数人提前邮寄了选票。投票站在公投星期天全部开放，但是只有少数人走进去投票。在瑞士人眼里，公投不是社会大事件，它更像一个单独的个体活动，在家安静地做出决定后寄出选票。所以也可以把它形容为“餐桌民主”。

再来看看瑞士民主系统的其他设置：国民院，200个席位，按26个州的人数分摊，每州至少一个席位。人口最多的苏黎世州有35个席位，而楚格州仅有3个席位。联邦院，46个席位， 20个州每个州均推选两个席位，六个半州每州推选一个席位。现有法律的修订，及新法律的通过，均需要国民院和联邦院共同通过。每个州都有自己的议会、宪法和法庭。每位议员任期时间不长。

瑞士联邦内阁，即7人联邦委员会，是国家最高行政机关。7名联邦委员在瑞士四大党派中产生，协商决定分任联邦7个部的部长，并按照当选为联邦委员的时间顺序轮流担任联邦主席，任期一年，不得连任。处理重大官方事项，委员会必须达成一致，统一口径，统一发声。

联邦层面也存在乱象——公投参选率低，政治党派参选资金不透明，幕后游说猖獗肆虐，暗箱操作令人生疑。近年来大量的公民动议，让立法者进退两难，不得不提议破坏国际协议、违反人权、甚至违宪。

引发骚乱？让人丧气？

瑞士民主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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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对本书和本译文的喜爱。本书翻译已获Clare O’dea授权，禁止二改商用，转载请注明。本书成书于2017年，所以有些数据并不是最新。如有错误，欢迎指正，不甚感激。微博@影子945_，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部分Photos by Florian St.&Zoe Q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