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问过自己，当初能够在一起的时候，我为什么没有和你在一起？
我曾问过自己，当初我看上你喜欢上你究竟是因为什么？
我曾问过自己，如果当初我勇敢一点，现在我们会不会在一起？
但这一切都在曾经结束了，是我亲手葬送了这段感情，我拒绝了，不，确切的说是我不敢爱。
这里有我始终不敢承认的原因，那时的我是自卑的。
01.
还记得那一年夏天，你从窗外走过，阳光照射在你身上，金色的光芒笼罩着你。
在这似梦似幻得场景里，你回头看了一眼，我的视线对上了你的眼睛，就这样，我的心慌乱了。
可我一直没转过头去，而是直直的望着你，傻傻的看着。
那时候，我以为一扇窗就可以遮挡住你的视线，所以我肆无忌惮的看着你，直到你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光照的余晖里。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那时是夏天。
往后的日子，我越发的关注一个喜欢穿白色衣裙的女孩，她时常带着甜甜的微笑，和我身边的任何一个女生都不一样。
她的笑是我看过最美丽的笑，她的衣裙是我整个夏天的梦。
她就是那时候的你，你是那时我的梦。
02.
后来，机缘巧合，我们相聚于一个班级。
能够看到你的机会越来越多，可越是这样，我却越来越不敢看你了。
我害怕你认出我就是当年那个偷看你的人。
那也是后来我无意间从窗外看进去才发现原来这层玻璃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安全，从窗外看进去一览无遗。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渐渐的离你越来越远了。
全班的同学都跟你相处得很好，唯独我，我远远的看着。
那时候，我挺羡慕他们的，羡慕他们的单纯，羡慕他们的陌生，羡慕他们的陌生，羡慕他们能够和你说话，羡慕他们能够找你帮忙。
我却不能，我害怕当初的事情你还记着。因为我记着，所以我始终担心你是不是也记得。
事后，好几次你主动找我，当然是和学习相关的。
只是我始终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也许是错觉，我总感觉你知道那天我偷看你的事情。
可你不说，我也不能说，于是我遇上你总是沉默着的。
那天，你问我，你为什么不说话呢？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我多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我比任何人都想和你说话，但我只是沉默。
我害怕我当初的那点小心思被你识破，害怕你抓住我的“小辫子”不放。
幸好你没有，我为此还失落了一阵子，也许那是我们唯一的一次对视了。
02.
上了高中，我以为我终于可以不用这样担惊受怕了。
但我错了，上了高中，你和我竟然分到了一起。
远离了当初的学校，再次聚在一起。
你似乎很高兴能够和我分到一起，你总是凑到我面前和我说话，每一次我还是不敢看你。
所以，你每次滔滔不绝的讲着的时候，我总是分神，我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子，或者看别处，假装不经意，假装没听到。
你又问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呀？还是不想和我说话呀？”
我吞吞吐吐的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没，没有。”
我多想能够和你多说几句，可是这些年我都没有和别的女生说过话，而且你是我喜欢的女生，我怎么会不喜欢呢？我怎么会不想呢？
后来，听说你恋爱了。
事实上，我也感受到了。
你不再问我是不是不喜欢你了，你不再在我耳边说很多很多的话了，你的抽屉里开始多了很多很多吃的，还有那个男生写的情书，用粉红色的信纸写的，这些我都看到了，只是我不敢承认，我不想承认。
但室友们却一再提起，一再诉说。
于是，下课后，放学后，我哪里也去不了了。
教室里全是关于你们之间的，寝室也是，我不想听，一句我都不想听。
放学后的日子是我最难过的日子，这种难过比沉默还要难过。
我见不到你的身影，听不到你的声音，害怕听到关于你的一切，可又忍不住想要了解你的一些动态。
我是这样的矛盾，矛盾的恨自己，恨自己胡思乱想，恨自己明明是来读书的，为什么偏偏想的是你。
03.
往后的日子，学业任务越来越重，这下我倒是解脱了。
只是偶尔看着那个空荡荡的座位，百感交集。
尽管嘴上不承认，但我知道，我始终还是放不下她。
唯一一次，我主动找她是在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之后，她的成绩几乎垫底了。
我着急了，我火急火燎的找上她，可是真正见到她的时候，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她哭了，她呆在角落的座位上低着头，轻声的抽泣着。
那时候，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你被那个男生欺负了。
所以，当我第一时间找到那个男生把他打了一顿，当然我也受伤了。
然后我拖着受伤的躯体，告诉你我已经教训了他一顿的时候，你笑了。
那是我第二次见到你笑了，对，是对我笑的，我无比的肯定。
我感觉身上的伤一下子就好了，心情也平静了，平静而欢喜。
紧接着，我就听室友提到说你和他分手了。
讲真，那一刻我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04.
岁月如歌，可颂可吟，可唱可欢。
我终于鼓起勇气看你了，你是自由的，我是自由的，我们都是自由的。
你的学习成绩上来了，我高兴。
你又安排到了我身边的座位，我又能时常看着你的背影入睡了。
那是我睡的最安稳的一段日子，你在身边，看着你，想着你，慢慢入睡。
你又开始凑到我面前和我说话了，这一次我也试着和你说话。
开始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说一些和课堂相关的，和学习相关的。
再后来，我们也开始说说玩笑，才发现原来你还是那样有趣的一个女孩。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总是笑着的，连做梦都是笑着的。
05.
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迎来了高考。
关于高考，我们似乎都没来得及准备，就这样拼命的赶，拼命的追。
那一年，过得格外的充实，格外的幸福。
学习成绩也一步步的向上蹭，连校长都惊动了，还特意表扬了我。
我第一时间就看向你，然后对上你的眼睛，我知道这一切都和你是分不开的。
临近高考的几天，你紧张的睡不着觉，然后你打电话到我们宿舍，我们聊着知心话，悄悄话。
那段时间，我们常常是黑着两个黑眼圈然后笑着对方，而老师却以为我们是在学习，还告诉我们要注意休息，不要学习太晚，熬夜不好。
我们当场点点头，等老师走开就开始偷笑起来。
高考还是来了，紧张又关键的高考。
因为你的原因，我高考格外的顺，而你就没有我这么顺了。
你总是忐忑的说了很多很多，我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安慰着你，给你讲笑话，给你讲故事，哄你睡觉，哄你开心，嘱咐你早点休息。
高考终于结束了。
我们解脱了，那一夜，我们聊到天亮，然后两个人顶着黑眼圈一起去买早餐。
早餐买好了，我们都没有回宿舍，而是一起又去了学校的后山。
看着朝霞冉冉升起，你就在身边，你就在手边，似乎一切都触手可及。
我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你的头发，你转过头看我，我心虚的将手一缩，慌乱之间却碰到了你的手，你的手是那样的凉。
你笑了，你问我，“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我看着你朝霞般的笑容，我点了点头，似乎又不确定，又摇了摇头。
然后，你笑了，笑着跑开了。
我不明所以，跟着你一起跑，一边跑还一边吼着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话，但我知道我的内心是欢喜的。
那是我最快乐的一天，这快乐比我高考成绩出来还要快乐。
06.
高考成绩出来了，我被理想的大学录取了。
第一时间我打电话跟你分享，可是我等了很久你才接电话。
你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告诉我不能和我一起去同一个学校了。
我一边安慰着你，一边想着怎么说服自己的父母改成去你所在的学校。
父母第一时间就拒绝了，不管我说什么，他们就是不听，一句话不听。我和家里闹翻了。
出来找到你，你眼睛肿肿的。
我们都沉默着，沉默了许久，然后各自离散。
07.
再后来，你去了你的大学，我进了理想的大学，可是我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上学的时候，我想着来见你。
可是真的放假了，我却不敢再来见你了。
我为什么不敢来见你呢？似乎很早以前就有答案了。
那天的沉默，对父母的妥协，都是答案。
不敢看你的眼睛，不敢给你拥抱，都是答案。
是的，我曾这样自卑的喜欢过你，现在，我依旧自卑的喜欢着你。
只是，我再也没有勇气去见你了。
不打扰，也许是我至今唯一能做到的，也是唯一敢做的。
那个我曾自卑的喜欢过的女孩，愿你在远方一切安好！
谢丹儒
2017年12月于厦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