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桥段的N种可能性」（八）
夜深了，整条老街还亮着光的只有白猫慢递。走进里面，墙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小窗子，窗子旁是几张雕花漆木八仙桌和几把四足两杠宽板凳。掌柜白猫和龙王在板凳上相对而坐……
只见龙王穿了一身波光粼粼的素色衣裳，轻轻一触碰，衣服上还会泛起点点涟漪。掌柜的一下子来了兴致，他边将十几颗茶叶豆放进茶壶里，边好奇地打量着龙王，问到：“老哥，您今天穿的这身衣服，就是时下最火的水皮衣？”
“嘿嘿，正是！”龙王好不得意地说：“自从鱼神大人掌权异界，水皮衣就开始大火，我这个老人家也来赶赶时髦！”
水皮衣取自水面浅浅的一层皮，是经过烘、烧、锤、磨等十六道工序反复锤炼而成。
掌柜将滚烫的开水浇在茶豆上。茶豆像球，被水凶狠地踢来踢去，很快它们中的一大部分便泄了气，身子不受控制地沉入壶底。越来越多的茶豆被熨平了身子，它们的鲜血染红了壶水，他们的灵魂化作缕缕白烟飘出壶面。掌柜的羡慕地说：“老哥，您现在对穿衣可真是讲究，哪像我，还老土地穿着鱼毛织成的旧衣裳。”
掌柜所说的鱼毛是团鱼的毛。团鱼长的像鲫鱼，不过它们的背上却长满了毛，这种毛通常极长，既细腻又耐磨还有韧性，用它织成的衣服又轻又软。四大元君掌权的三千多年，团鱼毛一直深受异人的喜爱。
掌柜的又说：“我听说，根据水的不同，水皮衣可分为不同的品级。现在市面上大部分水皮衣都是取自大川大河的地摊货；品相稍好些的则取自洞庭、鄱阳之水;神仙们人穿的水皮衣不仅品相好，材质也极佳，大多取自天池之水;不过最绝最妙的当属鱼神大人常穿的那件，因采用异界最神圣的水——幻海之水，而羡煞众人！”
说到这，龙王便凑到白猫耳边，哈着腰，小声嘀咕着：“嘿嘿，其实我这件衣服，也是采用幻海之水……”
的确，龙王这件水皮衣，材质软、滑、轻，样式飘、洁、素，简约里藏着大气，舒适且内有乾坤。它还有冬暖夏凉、调节身心、延年益寿等功效。
掌柜将泡好的茶沏在杯中，升腾的水汽中夹杂着奇异的芳香，他赞不绝口地说：“老哥，你这件衣服可真是无价之宝啊！今日一见，真是大饱眼福！”
“嘿嘿，四大元君喜欢穿什么，异人们就纷纷效仿什么，我也只不过是跟风罢了！”龙王笑着说，从他一直眯缝的眼睛可以看得出，今晚他兴致极高。
“也是，谁让四大元君总能引领异界的风潮呢！老哥，这道茶是上个月孟婆特地送来的，快尝尝……”掌柜的高兴地说。
于是，二人拾起桌上精巧的茶杯，一口拆成三口地喝着。第一口竟尝出了鲜味，第二口是苦味，第三口是甜味。细细品来，那些味道在口中百转千回，余韵绵绵。
“哎呀呀，这真是好茶，好茶啊！”龙王瞬间被这茶折服，他赞叹到：“孟婆这道茶，闻之馨香，品之百香！莫非这就是茶中极品——百香茶？”
“老哥好眼力！没错，这就是百香茶。老哥可知道这茶叶本是何物？”
“这个自然知道——它本是黑森林的树母叶。”说着，龙王又饮了一杯茶，他整个人自内而外地散发着清香，“王母掌权时，异人们最流行的服装，就是用树母叶绣成的叶衣。”
叶衣是用一整片叶子绣成的衣服。制作叶衣的工序甚是繁琐，每件衣服光是需要用到的绣针就有一百多种！叶衣对叶子的材质也是极其苛刻：必须足够的大，脱落树枝后万年不腐不枯，材质轻且薄，色泽艳且花，紫中透红且微微泛金的才是最上乘！不仅如此，还要能够持续散发着幽香。因而，符合条件的叶子，只有黑森林的树母叶以及天池附近的通天树叶。
“是的是的，我屋内现在还藏有两件叶衣呢！”掌柜的品了一口茶，继续说：“叶衣是王母大人大力推崇的！那个年代，由于人人渴求，树母叶简直一叶难求！原本人迹罕至的黑森林，一夜之间就乌漆麻黑全是人，树母也险些惨遭灭绝！直到王母下令禁止使用树母叶，人们才改用通天树的叶子。”
“王母那个女人就是好排场，时时刻刻想成为焦点！叶衣流行前，她就大力提倡穿鱼珠服。”
“就是用珠蟞鱼吐出的宝珠穿制的衣服？”
“没错，正是。”
“嘿嘿，那衣服看着七彩斑斓的，耀的人眼睛疼！不过上面的一颗颗宝珠倒是柔软又紧实。衣服穿在身上，既可免除瘟疫又可辟邪消灾。”
“鱼珠服固然好，不过饲养珠蟞鱼可是件劳民伤财的工程！哪里有女娲大人的粗布麻衣来的实在？”说着，龙王又喝了一杯茶，他顿觉心情舒畅，接着说：“女娲大人爱民如子，为了节省开支，她以身作则：穿麻服、编草衣、织棉装。不仅如此，她还命欧丝女吐丝，并手把手教异人做丝绸衣服。女娲大人让异界重拾了上古时期的节俭！”
“那时候人人都以节俭为荣。不过，同样提倡节俭的还有空神大人，空神大人总是穿一身晨雾，披一席露水，他选取最自然之物，从不矫揉造作。”
“ 空神大人掌权时，还曾流行过火衣，它是用三味真火熬制的，穿在身上热辣惹眼，十分新潮！”
“哈哈，异界的这些服饰还真是五花八门。不过，每一种服饰都有其独特的魅力。现在想来，每种服饰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啊！”掌柜的意味深长地说着。
茶壶中，茶水已褪去了殷红的色彩，白色的水汽也不再蒸腾。时辰不早了，与掌柜的叙了没一会儿，龙王便告辞回府，临走前掌柜的郑重地说：“前些日子，我用五色鸟的头发织了件五彩衣，本来嫌这衣服花哨不敢穿，等明天我就穿上，老弟我也要赶赶时髦……”
备注：无戒90天训练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