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是楼里街坊家的牧羊犬,每天早晨和傍晚,主人都要领着它在楼下小区里遛跶几圈,许多人都认识它,但老人,小孩见了妞妞都躲着走,怕被咬。
我初次见到妞妞时,看到它一米多长的身子,黄色的毛从背上垂下来,又长又尖的嘴巴,张开时露出尖尖的牙齿,真有些吓人。一次,我在小区路上遇到街坊,妞妞也凑过来“听”我们说话。街坊说,妞妞脾气很温和,不会咬人,我也就对它放下戒心。妞妞很聪明,只见了几次面,就“认识”我了。它在外面玩耍看见我,就跑过来“打招呼”,我也亲热地从背上摸摸它,以示友好。
一天早上,我出门看见妞妞时,见它长长的嘴巴上缠着几圈胶布,一脸哀怨郁闷的样子。我问街坊为何把妞妞的嘴封了?街坊无可奈何地说:妞妞“说话”扰民了,挨罚!其实,据我所知,妞妞很乖,平日并不狂吠乱叫,只是有时偶尔叫几声,却招致了“扰民”的过错,被主人暂时限制了“话语权。”看着妞妞难受的样子,不由让人动了侧隐之心。
人类喜欢宠物,把它们圈养在自己身边,有时确实能陪伴主人并带来不少乐趣,但在当今的都市里,宠物必须按人的意愿生存,不许叫,不许乱跑,见异性不许“激动”,不许生育,不许...处处受限。其实,像妞妞这样的牧羊犬,本该在蓝天白云下,广阔的草原上去牧羊,或者在边境上去巡逻,履行它的天职。而如今被关在狭小的水泥房里,还因为叫声扰民,嘴巴被封。联想到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鹦鹉,鸟雀;养在缸里的乌龟,金鱼等,虽都被人们称为宠物,然而它们被人“宠爱”的同时,却都失去了大自然赋予它们的天性。我常想,如果妞妞这些宠物们生存在乡野,那情况就会大不一样。农人绝不会把它们关在屋子里,让它们在主人不在时寂寞难耐地守在门边;也不会让它们无聊地在家玩皮球,啃塑料骨头。主人会让它看家护院,自由走动,活出它们生命的价值。曾听说,有许多狗救人的故事。唐山大地震时就有一只犬救过它的主人;还有一则媒体上曾报道过的消息,说某村一户人家养了一只黄狗,一天,主人外出,院里留了黄狗看家护院。这时屋里的一只老鼠趁主人不在,爬到油盆边偷油吃,也许过于贪婪,不小心滑进油盆里,浸了一身油,冻得瑟瑟发抖,它又窜到炉灶边取暖时,不料尾巴着火了。老鼠又痛又急,慌不择路地钻出门缝,直接就奔院里的一堆麦垛跑去。那黄狗正在闭目养神,突然看见一只尾巴上拖着火苗的老鼠往麦垛里钻,若在平时,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营生它是不干的,可是这次不管不行了!黄狗大叫两声,发出怒吼!说时迟,那时快,黄狗冲上去三下两下就把老鼠拽出麦垛,让主人家中避免了一场火灾。动物对主人的忠诚和尽责真让人感动。
看到乡间农舍里狗狗的自由和作为,再想想都市里妞妞被封嘴的情景,以及那些穿着漂亮的“唐装”,跟在主人身后看似悠哉悠哉,然而被剝夺了自由,内心痛苦不堪的动物们,一种莫名的悲伤从心底生起。人类为了自己的安乐,有意无意中对另类生命的“宠爱”和伤害,只能加深与动物的隔漠。没有话语权的动物们,企盼人们从内心真正爱护它们,生起悲心,放生它们的灵魂,回归到大自然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