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5年,7月3日,12点15分。
浙江越州。
白秋穿着笔挺深黑色的西服,里面是灰色干净的衬衫,他坐在后座上,找了个做舒服的姿势后稍微眯了一会。
此刻开车的正是白崎,黑色夜光款的宝马在公路上宛若从桎梏中挣脱出来的怪物那般疾驰。
“你这是在闹脾气吗?”
过了五分钟,白崎刚驶过一个绿灯,一直坐在后排没有睁过眼的白秋,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你在问我?”白崎听到后,车速一下子低了很多。事实上前面就是电子测速区,照她之前那种速度,超速罚款是妥妥的事情。
“车子只有我和你,我不和你说话是在和鬼说话吗?”白秋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但他的声音听起来却是十分的清醒。
“呵呵…我能闹什么脾气,一会到酒店后记得跟着我。”白崎笑了一声,回道,“别一个人乱走,也别乱说话。”
“你以为我是刚出生的人吗,你放心,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白秋的手指在膝盖上轻拍起来。
“切…那你说我想的是什么。”白崎方向盘往右打满,宝马驶入快速专用道里。
“我猜啊,你有一半是生我的气,还有一半是因为聚会上有个你不想见到的人,所以特地把我叫过来。”白秋说道,“不过我这千年不和他们联系的人过来,没准都忘记我是你弟了吧?”
这下子,白崎不再接话了,她的脸颊也慢慢泛红起来。
时间又过去了十分钟,终于,白崎他们来到了酒店门口。
“停车场在楼下,你干嘛?”
白崎回头瞪了他一眼,不顾还有些发红的脸色,把自己的头发收拢一下后说道:“我再强调一边,你一定要跟着我,不准乱跑。”
“好——”白秋点头,突然很想笑。
他还是第一次见自己的姐姐这种样子,难不成她初恋在这次的聚会?
没理由啊,以前读书的时候班里还真没人赶追她,还真是让他觉得很好奇。
带着这种的疑惑,白秋等她停好车之后率先从车里走出,正好看到停车场的另一边,有个人从一辆奔驰上下来,二者目光刚好接触到一块,白秋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起来。
那人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挪开视线,准备往楼上走去。
“白秋,你可别乱走啊。”
而就在白崎收拾好东西,从车上下来后,那个人突然停下脚步,重新看向他们。
“一班的白崎?”那人走来,先是打量了一下白秋,然后直径从他身边走过,向白崎问道:“这么巧,你也来参加聚会?”
白崎花了几秒的时间看着他这张脸,然后想起了他是谁,挂上一脸的微笑,语气淡然回答道:“刘禀,好久不见。”
刘禀看了眼停在一旁的宝马,笑道:“我就说嘛,当初一班的大班长以后肯定混的不错,宝马都开上了。”
白崎缩了一下肩膀,平淡道:“你也不差,大学没读去当老板了?”
“哈哈,没有没有,只是和我爸去做一些小生意而已。对了,这位是?”
终于,宛如才发现他们身旁的白秋那样,刘禀转过头,满脸疑惑的看向他问道。
在刘禀看来的瞬间,白秋便带上了一种和煦温柔的笑容。
“你好,我是白崎的弟弟,白秋。”这时,白秋的神态模样就和才刚踏入的小青年一样,眼神不好意思的看向刘禀,低声说道:“哥,你是三班的刘禀吧,学校田径队的,我见过你打篮球,打的就和蔡徐坤一样。”
刘禀愣了一下,他虽然不知道蔡徐坤是谁,不过看白秋这种表情,估计打球很厉害的吧?
还以为是个刺头,没想到是个傻白甜啊。
刘禀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认同的点了点头道:“是白崎的弟弟啊,你是和她一个班吗?我都没怎么注意到,抱歉啊。”
“没事没事,哥你混的真好,奔驰都开上了。我现在还在家躺着没事做呢。”白秋眼中满是崇拜的神情,他看到了刘禀身后,白崎变得异常怪异的脸色,忍不住笑了起来:“哥我们先上楼吧,别让他们等太久。”
感受到白秋似乎是发自内心的讨好,刘禀的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直接搭着白秋的肩说道:“白崎,你这个弟弟很不错啊,以后肯定会做大事的。”
“这样…那可真是太好了。”白崎‘衷心’的感叹着,她眼神警告的盯向白秋:“我弟这个人啊,可是很听话的呢。”
丝毫没有察觉到白崎的脸色,刘禀说道:“哈哈,我也觉得。白秋啊,我和你姐姐以前关系挺好的,以后我就是你哥了,在越州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白秋挠挠头嘿嘿笑了起来,温柔单纯的笑容看的白崎都有点怀疑这货到底是不是自己弟弟了。
白秋朝她眨了眨眼睛,向刘禀问道:“对了哥,你家里从事的是什么产业啊,一定很厉害吧。”
刘禀的笑容顿了一下,搭着白秋的手松了不少,“啊,这个啊,就是和政治方面有关系的,比较复杂。”
“是吗,那很厉害啊,哥你的父母肯定是当官的吧,难怪哥你现在混的那么好,真羡慕。”白秋歪头看着刘禀,突然后退一步,“姐,我先去上个厕所,你和刘哥先去吧。”
“哦,好。”白崎愣愣的看着他,觉得眼前的白秋有些不对劲。
“你自己小心,房间是809,我在里面等你。”
“嗯,知道啦。”白秋点头回答道,转身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你弟有些怕生吗,白崎。”刘禀扶了扶眼镜,目光在白崎露出的脖颈与手臂上来回游走。
“呵…谁知道呢。”白崎耸了耸肩,走进电梯。
……
直径通过走廊,来到尽头右拐后,白秋来到第一个隔间,进去后锁上门。
“刘禀啊刘禀,你不记得我,可我对你的印象很深啊。”
……
在白秋读高中的时候,他的室友曾经和刘禀有过冲突。
在校内的篮球联赛上,三班的刘禀负责打前锋,而白秋的室友则是被老师安排防守他。
那场比赛的上半场,白秋的班级几乎是以压倒性的分数超越三班,上半场结束后,刘禀突然找到他的室友,将他叫了出去。
等室友回来后,白秋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下半场后,室友各种投篮错误和走步,上场没多久就被罚下,而比分也被追回,最后那场比赛自然是三班取得胜利。
后来过了两天,去自习室写作业的白秋听到有几个学生谈论起篮球赛的事情,据说那场比赛以后,室友的父母在商贸街摆的摊位被人砸了。
而那些砸掉摊位的人,其中有人就是刘禀的堂哥。
白秋去找室友讨论,但室友只是摇头,说这事情自认倒霉而已。
白秋不理解,既然已经按照刘禀的要求去做了,为什么他还要遭到报复?
再后来,这件事很快就被别人遗忘掉了,就连室友本人也没多少计较。
直到有一天,白秋的室友没来上课。
那段时间,刘禀也没有出现。
室友消失半个月后,白秋准备将作业送到办公室时,在门口听到了这么一段对话。
“你们一班的那个孩子啊,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开除掉就好了,钱我已经汇给你了。”
“好的好的,刘律师您要不要喝杯茶?”
“不用了,还有那个小屁孩的女朋友,我们家阿禀挺喜欢的。那个小子退学后,你就把她分到三班和阿禀做同桌,我这样安排你也不为难吧。”
“知道知道,这些事情我清楚的很。”
沉默着将所有事情整理完后,白秋从隔间走出,用凉水冲了遍脸。
镜子里,自己的眼瞳正以一种让人可怕的速度疯狂收缩着。
“这时候发作吗,但是能听到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