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家中养了些鱼,加上先生嫌麻烦,所以对于养猫,我们家是从不考虑的,但家里曾经出现过两只猫。
去年夏天,在店门口每天都会徘徊一群流浪猫,早上开店的时候它们赖在店门口地垫上睡懒觉,晚上打烊的时候它们缩在花圃里睡懒觉,熟悉了以后它们还会登堂入室,蹲在椅子上、藏在沙发底下,唯独不肯让人触摸。
先生的朋友是个爱猫人士,看到我们店门口有那么多流浪猫,于是给我送过来一袋猫粮,让我照顾照顾。我也喜欢小动物,就这样欣然接受了,久而久之,小家伙们变成了大家伙,猫群越来越壮大,甚至还有人把捡到的新生小猫装纸箱子里偷偷放到我们店门口。对此其实是头疼的,毕竟十来只猫聚集在饭店门口还是挺罕见的。爱猫的朋友联系了流浪猫救助站帮我们带走了一批,门口的猫群慢慢就少了。
还记得那是台风天,暴雨下了好久,中午休息的时候隔着后墙听到稚嫩的猫叫声,叫的又细又急,让人听不清具体方位。我透过玻璃窗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但叫声始终不绝于耳,趁着午休,我跑到墙后面一寸寸找。
就在我家墙根,蹲着一只橘色小奶猫,眼睛都没有睁开,身上因为淋了雨溅上了泥,全都硬成一绺绺的贴在身上。在小猫的周边,有一只大黄蜂不断扇着翅膀往小猫身上扑,那情景,让人感觉看到了戈壁滩上的秃鹫往还没死透的山羊身上扑一样。怪不得,小猫的叫声那么急切。
因为听说小奶猫如果被人类碰过,那猫妈妈就会丢弃它,所以我先从窗户口拿了一块毛巾,穿过绿化带,从树枝中间用毛巾包住小猫,把她带到干燥的地面上。小猫太小了,小到眼睛还眯着,只似乎感觉到被触碰,一个劲儿地张着嘴叫唤,虽然被雨淋过后丑丑的,但粉粉的鼻头和小舌头还是挺萌。
我只当猫妈妈还在附近,小猫并不是被遗弃的,所以没有打算把她带回去,只不断用毛巾擦拭她的毛,一边擦一边四处张望着,希望可以看到猫妈妈。附近确实有一只猫妈妈,就在小猫原先待的绿化带对面,隔着不到一米的小道,一只白色的公猫竖着尾巴盯着我,在它身后侧躺着一只橘色母猫,也眯着眼睛注视着我,母猫怀里时不时冒出毛茸茸的脑袋,哦,这是一家子。
我看了看母猫怀里的小猫,也是橘色的,我猜想被我捡到的会不会也是这家的,只是被放弃了,但当我把小猫拿到这一家跟前的时候,公猫却是爱搭不理,母猫也依然保持眯着眼斜视我的状态,对于那只脏兮兮像小老鼠一样的小奶猫无动于衷。看看在地上闭着眼睛四处乱爬的小奶猫,再看看母猫怀里毛茸茸干干净净的小猫,真是同猫不同命啊。
没办法,我把小奶猫拿回了店里,找了个纸箱子,放了块厚实的毛巾,暂时安置了它。联系了流浪猫救助站,负责人告诉我,猫太小了,而且淋了雨,如果不能对它负责任,就不要管它,这个时期会有很多流浪猫生产,加上下雨,很多新生小猫会被遗弃,救不过来的。
我看看始终在叫唤的小猫,想想还是留下了,先带去最近的宠物医院,想让医院专业人士帮忙给清理一下,到了以后医生跟我说没法清理,不能给洗澡,容易感冒,而且小猫已经流鼻涕了,只能用毛巾擦拭,并且小猫太小,离开了猫妈妈基本活不了,让我带回去,尽力就好。
于是,我带着装着小猫的纸箱,拎着一袋羊奶粉和小号奶瓶回了家。珍珠看到小猫的时候很兴奋,我把装小猫的箱子就放在珍珠床边,不管什么时候看去,都能看到珍珠半蹲在箱子旁边一动不动地盯着小猫,母性意识太强了。
到家后的小猫病恹恹的,耳朵也是耷拉着的,尾巴环着身体,连叫声都开始有气无力起来,我是慌的,没有照顾过,只能先尝试着喂水喂奶,帮助排泄。整整一天,小猫不吃不喝,只是闭着眼睛睡觉,偶尔状态好点了就在箱子里爬来爬去,更多时候是摇摇晃晃,一阵风都能吹倒。到了晚上好不容易给它喂了点药和奶粉,看它踏踏实实地睡着了,碰一下脑袋,粉嫩的小爪子还知道乱伸,感觉状态好点了,我也总算是放宽了心准备休息。
半夜起来准备再喂点奶,箱子里的小猫已经四肢伸展全身僵硬了。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似乎早已料到会是这个结局,又似乎不愿相信临睡前还状态不错的小猫悄无声息地就离开了,还有一种无力和愧疚感,甚至会想如果我没有把它带回家,它是不是可以等到猫妈妈,也可以好好地活下来……
小猫回了猫星,珍珠还会在房间里寻找,我也再没捡到小奶猫,生活还在继续。有时候就是这样的,不管你怎么努力,结局终究是难以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