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亦真亦假的故事。故事的开头和结尾,有些地方我多希望它属于真实,而不是美丽的幻想。
“家里就剩我和孙子两个人,他妈妈不是过日子的人,生下孩子之后就跑了。孙子很听话,在学校学习完回来后自己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前一段时间眼睛还动了手术,是青光眼。手术花了1万多,医生问有没有低保,有的话可以报销百分之六七十。”听到这里,我们一行人的脸上都有些不忍。“没有低保呀,村子里的人都说我们可以拿低保,医生也说我们能拿低保,但是村委就是没有给办。没办法呀,咱要低保就得有钱,没钱什么也办不来。甚至连那些当官儿的面都见不到,更别提办事了。”
“可恶,拿着国家的钱不办实事,现在反腐倡廉之风压的那么紧,他们竟然还敢顶风作案,还敢收老百姓的钱。不去做好自己的事情,我一定要举报他们。”同行的一个急性子的同学愤愤地说。其实我们不过是一群还未毕业的大学生,现在在一个不熟悉的小村庄里,说是为了自己所谓的梦想,其实我们主要是想利用暑假的时间在农村的辅导班教学,挣一些微薄的工资。但没想到这一家一户的走访过后却发现了很多令我们难以置信的真相。
在中国飞速发展的经济状态之下,农村面临的很多问题层出不穷。空巢老人,留守儿童,基层腐败......这些基本情况或许已经成了很多人眼中熟悉的字眼。但真正要彻底解决,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路要走。
其实说是招生,倒不如说是走访。两天的时间,我们几乎走遍了村子里每一户有人在的家庭。但是我们看到更多的只有老人和孩子待在家中,很少有看到大人的身影。而农村的教育现状也十分令人堪忧。
大多数农村的小学生流失特别严重,家里条件稍微好一些的就把孩子送到了乡镇或是城市里的小学上学,偌大的学校有的班级学生甚至不到十人。而每一条小路也都是泥泞不堪,我们去的那几天正好赶上下雨,村里的道路都是土路,一天走下来,小腿以下全都是湿的。鞋子也全部湿透,脚也泡的略显浮肿,于是几个人去超市的时候都买了最便宜的同款拖鞋,第二天继续上路。
“我们能做的就是陪老人谈谈心,然后了解一下孩子的家庭状况和学习状况,其他的我们是心有力余而力不足。”在离开又一户人家的时候,我这样和同伴说道。
贫富差距在这个村落中显露无遗。其实辅导班的收费也是处于中等水平,但不同的家庭在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都有不同的反应。有些稍富裕的家庭听到这个数字并不以为然,但对于有些家庭来说,他们都抱怨太贵,其实可以理解,在农村很多家庭都会有两到三个孩子,教育上的负担,对于一个没有较高收入的或者只是靠几分薄田的家庭来说都是十分吃力的。我们无可奈何,只能一味的规劝,因为教育才是大多数农村孩子成功最好的一条道路。
还有一个很长里的现实摆在我们面前,就是家中孩子比较多的情况下,如果有孩子上到小学毕业,但是成绩平平,那么就会在家长的讽刺和“学习无用”的言语刺激之下而被迫中止学业。而他们面临的也是一个可以看得见的未来:结婚,生子,然后把希望寄托给下一代。
接着回到老人的故事,在走访其他家的过程中,也有人提到过老人家中的情况,他们说当时很多人都劝老人把那个孩子送人,她都不肯,而是强撑着把孩子养到现在。如今的老人都是因为孩子的缘故而强撑着那一口气,但是说实话,老人还能陪这个还未上小学的孩子走多久呢?
据说,我们走后有一封信直接反应到了县纪委。过几天就有一支专人组成的调查小组来到了老人的家里调查情况。而且乡里有关负责人也被迫接受调查,发现了他贪污受贿,不为人民办实事的铁证,立刻被撤销职务。老人的家中也传来了福音:低保办了下来,老人的眼睛得到了很好的治疗,每个月国家发放的补贴也让他们祖孙两人衣食无忧。
我知道我们和老人再相见的时候,她的脸上一定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向我们讲述政府做的好事,我们也定会从更多的村民口中听到那几天反腐雷厉风行的做法。
有一个故事,我想和大家分享一下。在我们拜访的过程中,有一个家庭让我印象深刻,我们走进去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老人和他的小孙女。在聊天的过程中,我们得知这位老人一辈子送走了好几个孩子,眼看着他们都学有所成然后再一个个离开。“我那个大孙女特别出息,考上了重点大学,好像说是什么985,然后就考出去了。”老人的语气里满是骄傲,“小孙子被他爸妈接出去上学,现在就只剩下我和小孙女在这儿”说着,眼泪也不住的流,一定是勾起了很多的往事吧,我不敢笃定,但是那些离去的背影,一定是定格在老人脑海中最清晰的画面。
其实现在的社会不知道比起几十年前幸福多少倍,但是一些偏远地区的有些情况还是不尽人意。正所谓天高皇帝远,很多基层干部也正是抱着这样的心态,不作为,甚至是为虎作伥。但是我相信月明终会星稀,相信在国家反腐斗争的不断推行之下,这些令人难以置信的真相终将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也定能从更多的老人和孩子们的脸上,看到那幸福而满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