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这个念头总是如影随形,可能真的是越长大越寂寞吧。
我像很多普通人一样,没有一个指路的目标梦想,嘴里嚷嚷着:“及时行乐,活在当下。”其实是在逃避将要面对的一切未知的未来,我不知道我的脚该往哪里迈,也不知道该往哪个地方走,总觉得人生活着只不过是为了活着。
“我为什么会活着呢?”
“为什么母亲的肚子出生的孩子是我呢?”
“人活着这么辛苦为什么我不索性一了百了,了无牵挂呢?”
我无数次想到死亡。
因为我夜晚做了噩梦。我的噩梦都充满着血腥阴郁。我不知道是人的梦是这样还是就是我的梦是这样,抬头看梦里的天空永远是黑的。就算晚上开着灯睡觉,梦里也不会出现光。
所以黑暗与死亡在梦中滋生不断的折磨着沉入睡眠的我。梦里那个带着血摇摇晃晃要倾倒下来的骷髅头,从梦里一直注视我到现实中。
梦里醒过来,回到了人间。
冬天的沿海城市格外的冷,尤其到了晚上,风夹杂着水汽窜到骨头里去,人不由自主一个激灵地缩起来。
晚上十一点左右下班,朋友蹲在花坛边一支一支抽烟,看见我出来,埋冤地说:“你可太慢了,我都等的累死了。”说完把空气中的烟扇了扇,继续问了一句:“熏到了么?”我摇摇头,她往我后面凑了凑,继续吸着她手中还没熄灭的烟。
她是个中原地区的姑娘,沿袭着北方几千年的义气传统,会在我偶尔加班深夜时来接我这个看起来“幼小又瘦弱”的姑娘,一等就是在寒夜里等一个小时。
这女孩脑子不会转弯的,不知道先去温暖的地方躲躲也不知道扣着时间再去等我。每次都在冬天的深夜里,用烟头把黑夜的幕布点燃。
然后带我去吃一碗芹菜猪肉饺子加醋加辣或者再加一碗桂花味的汤圆,吸溜吸溜。
我无数次想到死亡。
因为我从小体质很弱,总是生各种各样的病,病痛总是伴随着我,医院的消毒药水的味道和中药的滋味在我生命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充斥着我的鼻子和喉咙里的。
我甚至有一次在地铁上都差点胃痛到要晕过去,生病的疼痛让我生出过无数次一了百了从楼上往下跳的念头。
可惜那段时间,我通常是痛到无法站起来,不然或许我已经踏上了转世路。
有一次因为肠胃炎发起了高烧,我已经忘了我烧到了几度,当时我在半夜里烧起了幻觉。
我的妈妈,是个很不靠谱的女士。
但是那天晚上她似福至心灵一般来查看我的睡眠情况,发现了我的脉搏在不正常的跳快,她把我的空调关掉,卷了被子盖住我,拿出家里仅剩的一些医用酒精,一遍遍的擦拭我的身体,试图给我降温和让我的脉搏变慢。
她哼着难听的歌谣坐在床边慢慢睡着了,手搭着我的脉搏,只要一跳快,她就马上醒来摸一摸脉搏,然后小心翼翼地扇着一把路边发传单的人送的小扇子一边扇一边自己靠着床头睡过去。
病好了后,她还是我那个不靠谱的温柔女士。
我无数次想到死亡。
我刚出社会,是一只茫茫然的菜鸟。带着学生的稚气进入职场。
职场可真是一个如履薄冰之处,每个人脸上挂着和和气气的笑容,却不知道备用的面具有多少个。没给前辈让座,就被传说我是个木讷不会做人之人,复杂的人际关系逼得我只想做一个山顶洞人。
职场也是一个只看你可以获取的利益价值结果的人,不会去了解你繁杂的努力的过程。
职场是个容不得矫情的地方,我的手被我自己不小心烫伤,一百摄氏度烧开的水咕噜噜的滚在我的手指上,我痛的哭了出来,被指责年轻人就是娇气和不够坚强。
职场是个有了工作再也没有下班时间的炼狱。
我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像一个大人。
可在他的面前,我还是可以做一个骄纵的女孩子。
我可以撒泼打滚求抱抱,也可以口腔溃疡时求他喂我一口辣条,可以因为一点点的疼痛哭的不像话,他也只会心疼的手足无措,然后熬夜给我煮一碗粥。
我可哭可笑可闹可燥,活得像我自己的灵魂。我和他坐在出租车上,雪落下车窗上化成了水,路灯巧妙的透过斑驳的车窗印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脸照的晦涩不明。
这个人真好看。我爱他呀。
这个世界残酷而又温柔,他总是冷漠的要将我摧毁,失眠饥饿下雨没带伞赶地铁没有座位今天听的电台没有喜欢的歌买了水果重物我提不动……
然后你给我带了一瓶甜甜的饮料又将我救回。
这个世界因为你的存在,而变得万分温柔。
中岛美嘉说:“是因为你,让我稍稍喜欢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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