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的时候,其实不是向阳之处的喜人的幼芽,比这早。也不是古人说的“吹面不寒杨柳风”,比那也早。却也不是随风淡荡的那一抹似有若无的渺渺鹅黄,比这些统统都早。
告诉你吧,是忽然一日,地面上出现的斑驳的潮湿。春节过后或早或晚,走在路上都会看到,这一股潮气来自地下,从柏油路上龟裂的碎纹上冒出来,足踏在地上,感觉硬化了的路面也在变软,这个时候,就是真真切切的~春来了。
我喜欢这种感受,似乎是看不到也不被察觉的莅临,但是她已经在了,在远方在身边无所不在无时不在。有一次我问儿子,是否也有过类似的体验,答曰未曾,他说如果不是我说起,压根儿他就不知道有这码事。
许多时候,人是麻木的被障碍着的。就这点来说,自然界的动植物往往都比我们先知先觉。
想象一下,二三月里满园锦绣的事物何其惊艳,如果不是夜以继日的筹备,如何会有那炫目的华彩。包括每一株寻常的小草,此时此刻,它们一定在拼命的破土,因为它们练了一辈子的歌喉,就是为了献给这个春天。春天过后它们就老了,就会歌声喑哑沧桑满面……
春来,是一支高亢壮阔的交响乐,有高潮自然也有序曲,这序曲却是极微极微的,微到近乎没有声息,可幸运的是,被我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