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闹鬼事件始末

文章原创非首发,首发平台GZH《今晚我不关心人类》,作者阿澈,文责自负

或许,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她始终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明明她只是想让自己活得轻松一点。

永别了,亲爱的莉莉安!

01

“不是,离职报告已经审批通过,离职交接我也已经做好了。”

“现在又不让我走了,你咖啡喝醉了吧?”

我拖着笨重的行李箱站在酒店门口不满地和“前上司”陈越争论着,一旁的小哥本打算上前帮我拿行李,大概看我一脸不悦,尴尬地站在一旁。

“安安,我不同你争了,你如果累了,我就当给你放假。”

“离职的事就当不存在。”

“你……”我还未来得及反驳,陈越一把挂断了电话,我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踢翻了身旁无辜的行李箱。

一旁的小哥见状,硬着头皮走过来捡起行李箱,“女士,外面太阳晒,进店里面休息一会儿吧!”

我回过神,连忙不好意思道了声抱歉,小哥做了个“请”的手势,我走进酒店到前台办理入住。

前台值班的是一个画着精致妆容的女生,脸上带着疏离的职业假笑,“安女士,不好意思,您预订的灵动大床房现在还没有空房间,这边免费帮您升级到豪华大床房,您看可以吗?”

“还有这样的好事?”我高兴地挑了挑眉,瞄了一眼她的胸牌“Yuki”, “可以,谢谢。”

办理好入住,小哥带着我的行李箱和我一同进入电梯间到达指定楼层,行李箱的轮子在铺满地毯的地面发出沉闷的拉扯声,听着有点不舒服。

走了几分钟,我们在靠近安全通道的一间房门前停了下来,是一间尾房。

小哥将行李箱放在门口,快速地说了句“祝您入住愉快”便转过身,我突然想到什么叫住他,“那个对了,这附近?”

我抬头的瞬间刚好和小哥的视线交汇,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惊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那小哥好像在一瞬间意识到自己失礼,又规矩地站定,“女士,你有什么事吗?”

我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我就想问问这附近吃喝玩乐的地方多吗?”

“酒店出门往左边走就有一个大型的娱乐城。”

我微笑着道了谢,小哥吐出一口气飞也似的离开了。我关上房门,查看了屋里的陈设,一切都挺满意,于是打开行李箱开始整理衣物。

我从包里拿出记者证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摇摇头将其装进了行李箱的内侧。

“大概以后就用不上了吧!”

02

整理好东西,我在柔软的大床上百无聊赖地躺了会儿,然后起身打算去周围逛逛。

走出酒店门口,小哥将我叫住,“女士,注意安全。”

我道了声谢谢,心里不免泛起了嘀咕,“你还别说,这家酒店的服务还真不错。”

但好像不同城市的娱乐场所都大同小异,我走走停停发现没啥乐趣可言,于是在不同的食品店买了些吃的就回到了酒店。

走廊的灯是低沉的橙黄色,映照着同色系的花色各异的地毯,感官上觉得富丽堂皇,但就是看着舒服不起来。

我一边向房间走去,一边在心里面数着房间号,好巧不巧,手机的嗡嗡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又是陈越。

我皱起眉头按下了红色的挂断键,抬眼的瞬间,走廊尽头的安全门好像打开了一条缝隙,我快步走过去定睛一瞧,发现安全门依旧是锁住的。

可能是我眼花了。

我打开房门走了进去,手机又收到了几条消息,但我没去理会。

洗漱完后外面的天已经全部黑了,我打开房间里所有的灯,找了一部好看的综艺打算吃我买的小吃,陈越又不合时宜地给我打来了视频。

我自然是本能地挂断,过了三秒钟,陈越给我发了一条消息,“接电话。”

我讨厌陈越命令的语气,他总是这样,做领导时严格得不近人情,连带着做朋友都染上了上班的味道。

他又打来了,我不耐烦地接起,“你到底要干嘛?不是你们说的,这公司离了我照样转。”

视频里的陈越似乎是刚开完会,“安安,这事儿我已经给你解释过了,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明天就回来,你在哪儿?”

“陈总,”我顿了顿,想了想措辞,“不需要这样,反正我也倦了,放过我好伐!”

“你不要骗你自己,当初你一心要进入这个行业,我看着你从什么都不懂到现在为人处世游刃有余,我知道你是受了委屈。他们多次抢了你的劳动成果,只是这次太过分了,我会解决的。”

我隔着屏幕白了他一眼,“马后炮,随便你,反正我是不会回去了。”

“我好好同你说话呢!”陈越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西装领带,“我给你十天时间,要是时间到了你还不回来,之前的奖金我就不给你了。”

“你卑鄙!”

陈越看着我气急败坏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同事一场,我们也共同拼搏了这么些年,我总得亲自见你一面。”

挂断视频后,我没了吃东西的心情,索性戴上眼罩躺在床上,打算好好地睡一觉。

03

不知是哪里吹来的风惹得厚重的窗帘沙沙作响,我的视线模糊不清,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几丝透过玻璃窗的月光像是有预谋般落在一处,我的目光注视着蔓延的月色,最后在地上的一张透明纸片处停下。

“咦,这不是我的记者证吗?”

我刚想伸出手捡起,一只涂着红指甲的手帮我拾起递给了我,我正打算回谢,突然想起我不是一个人吗?

那这人是谁?

我的手和她的手各握着记者证的一角对峙着,我面带愠色抬起头打算看清楚这人是谁,原本皎洁的月光仿佛被迅速收回,四周陷入密不透风的黑暗。

我伸出另一只手想抓住什么,碰到的却是一处柔软的、带着黏腻的湿感,我急忙收回手凑近眼前,一股浓厚的腥气扑面而来。

那只手已经消失不见,月色重回,我的手上鲜红一片,汩汩鲜血正向下滴落。

我倏地惊醒从床上坐起,额上冒出冷汗,我摘下眼罩,来不及回味刚才的噩梦,发现房间所有的灯都灭了。

我睡觉前关了灯的吗?

我长长地呼出两口气,下床往门口处的开关总源走去,在路过茶几的时候,我的脚下踩到了一个硬硬的像纸张一样的卡片,但我没去管,一股莫名的恐惧从脚底漫延至脑后。

我快步走到开关处重新打开了所有的灯,回过头看向地面,我的记者证安静地躺在那儿。

我正打算走过去捡起,房间门被敲响,我一惊,后退半步小声地说了句“是谁?”

没有人回应。

我紧紧盯着房门,一步一步向后退,只是每每后退一步,门就不合时宜地响几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我终于退回茶几拿起手机胡乱地拨通了电话,语无伦次地说着“有问题,这里有问题。”

我没去理会电话里的那人在回应着什么,慌乱中我看到了床头边的座机,电话接通的瞬间,我冷静了下来,“Yuki,救命。”

“怎么了女士,发生了什么事?”

“快点来救我。”

门还是被有规律的敲打着,我呆坐在床上捂住耳朵,强迫自己不去听。

直到有规律的敲打声戛然而止,门又被敲响,紧接着传来了人声,“女士,您还好吗?我是Yuki,请您给我开门。”

我哆哆嗦嗦地走到门口,“你真的是Yuki?”

“是的,我和值班经理都在,您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我的手颤抖着握住门把手打开了门,门外什么都没有,漆黑一片,一瞬间,连带着我房间里亮起的灯光也一同熄灭。

四周漆黑一片,我急忙拿起手机想按亮屏幕,一只惨白的手突然出现打掉了我的手机,我“哇”一声往外面跑了出去,一脚踩空不知跌落在哪里失去了意识。

04

“安女士,安女士,你醒醒!”

我还在房间门口,Yuki见我醒了,想扶起我往里面走,我摇摇头,“带我去大厅,我要退房。”

“安女士,你刚刚是怎么了?我刚刚敲响门,你突然把门打开,然后哇地晕了过去。”Yuki扶着我往电梯口走去,我的思绪还在游离,刚才的恐怖情景还在我的脑海中盘旋。

直到回到了大厅,白炽灯在头顶闪烁着,Yuki给我接了一杯热水,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

“你是接到了我房间里的电话才来的?”

“是的。”Yuki站在我身旁,“安女士,您是做噩梦了吗?”

我摇摇头,“你们酒店是不是有什么传闻?”

我神色严肃地抬头看着Yuki,Yuki还是带着那副职业假笑,只是这里面带着一些尴尬,“没有呢,女士。”

“那你帮我换一间房。”

Yuki收起那副假笑,眸光中闪过一丝狡黠,“抱歉女士,今天酒店的房间满了。”

“您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一股无名火腾空而上,我提高音量,“把你们经理给我叫过来。”

Yuki这才有些慌神,“但是女士,我们酒店房间今天真的已经满房了。”

“我不难为你,你把你经理叫来。”

门口的小哥往里面探了探头,思索片刻也走了进来蹲在我身前,“女士别生气,我们有什么做得不好的,还请您说出来,我们好改正。”

说着偏过头看了Yuki一眼,Yuki便走到前台打起了电话。

“你知道些什么对不对?”我拉起他的手腕,“否则白天你为什么表现得如此莫名其妙!”

小哥急忙抽回了手站起来退到一旁不再说话,只是探究的眼神时不时地飘向我这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又等了一会儿,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士小跑过来,“女士,具体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但是抱歉,今天的房间确实是满了,您看这样好不好,我联系了不远处的一家酒店,您今晚先在那里住一晚,您看可以吗?”

我冷漠地抬头看他,“不用了,现在离天亮也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就在这儿等天亮,但是,”我瞟了一眼一旁的小哥,“你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经理的胸牌上刻着“江明”,Yuki又端来了一杯热水,江明接过递给我,“您能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接过水摇摇头,“我不确定我遇到的是什么,但那间房有问题。”

江明抬头看了一眼Yuki,后者虚心地缩了缩脖子,“女士,我在这儿陪您等天亮吧!”

05

比天亮先来的,是陈越。

“陈越,你来干什么?”

陈越见到我两个大迈步走到我身前蹲下,“你没事儿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握住我的手,伸出手拂了拂我额前的碎发,“你的脸色很不好。”

我别开脸,“不要你管,”再对上他的眼,“我是不会和你回去的。”

“那你干嘛给我打电话?”

陈越拿出手机在我面前晃了晃,通话记录显示我确实是在不久前给他打过电话。

“我那是失误。”

江明站在一旁,忽然迟疑着喊了一声,“您是陈越陈总?”

我几乎和陈越同时回过头,“你认识我?”

江明礼貌地笑了笑,“酒店当初有个项目和你们合作过,我那时在现场与陈总你有过一面之缘。”

陈越淡笑着点了点头,回过头正打算与我说些什么,江明先一步打断了他。

“陈总,看你风尘仆仆,是刚下飞机吗?本店今晚确实满房,又对这位女士照顾不周,我联系隔壁酒店,你们先去休息?”

这时我才注意到陈越的行李箱搁置在酒店的门口,“你……”

“没事儿,你们先去忙吧,”陈越摆手,起身坐在我身旁,“我在这儿陪她等天亮。”

“那您有事随时叫我们前台。”江明瞟了一眼一旁心不在焉的Yuki,回身朝饮水机走去,接了一杯热水递给陈越,然后才离开。

“好了,”陈越拍了拍我的肩膀,“现在你可以同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事儿,不就是得罪了关系户呗!”

我白了陈越一眼,又向一旁挪了挪,意图离陈越远一点。

“我不是说这个,”陈越坐正身子,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纸杯。

“你那时的声音颤抖着,听起来在恐惧什么。但我总觉得那不像你的声音。”

“我说了什么?”

陈越抬手点了点眼尾,“好像是帮帮我,救救我之类的,”他又将手指移动到眉心捏了捏,“太杂乱了,我没有听清楚。”

“陈越。”

我长呼出一口气转过身面对着他,“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06

天亮之后,我带着陈越到了附近的早餐店去吃早餐,虽然Yuki再三强调酒店可以送我们两份早餐,但是我拒绝了。

热气腾腾的豆浆下肚,我总算放松下来将遇见的事情完完全全地告诉给陈越,陈越听了一时半会儿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在回去的路上,陈越问了我一个问题,“你真的打算辞职吗?”

“你干嘛纠结这个事情,审批流程可是你第一个同意的。”

陈越拉住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说我是误触你相信吗?”

我不可置信地瘪了瘪嘴角,陈越见我不相信,“那你想调查你遇到的这个事件吗?”

“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但我相信你作为记者的直觉,以前那么高强度的工作你都事无巨细地完成了,所以我不相信这次是你的幻觉还是其他什么,你如果想调查,我陪你。”

“我干嘛要调查这些事情。”

酒店门口已经换了另一个小哥,我和陈越一前一后走进酒店,Yuki正在和同事交接工作,那小哥倚在前台,两人同时注意到我们又装作不经意地别开了视线。

我走到前台,Yuki的同事对我笑了笑,“女士,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麻烦帮我开一下房门,我回去收拾东西,Yuki和你,”我瞟了一眼小哥的胸牌,“李铭,你们和我一起好吧,我害怕。”

Yuki和李铭各自对视了一眼,眼波流转中流露出一丝胆怯,“怕什么,你们不是说什么事都没有吗?”

“好的,女士您稍等。”

Yuki和李铭硬着头皮和我们一前一后走进电梯,走廊的灯光看着依旧让人不舒服,我和陈越在门口站定,Yuki忐忑地走到房间门,抬手轻轻地敲了三下门,“不好意思打扰了!”

我和陈越对视了一眼,向后退了一步,等Yuki打开房门,房间里的灯依旧亮着,另一边的窗帘紧闭着,我的行李散落在茶几旁杂乱无章。

Yuki并不打算进去,李铭也退出两步远,“不是,这间房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连进去的勇气都没有,你,”我不礼貌地伸手指了指Yuki,“你还敢把这间房开给我?”

“对不起,那个,”Yuki语气有些急切,“我们经理说......”

“你就等着给你的经理解释吧!”我故作凶狠地恶语相向,而后朝身边的陈越推了一把,他一个踉跄率先踏进了房间。

陈越回过头正打算指责我,我捏着他的衣角理直气壮,“怎么,你不是说你不信嘛!”

地上安静地躺着我的记者证,我快速地收好行李,回头看到我的手机遗落在床尾,我拉着陈越走过去,弯腰捡起的瞬间我瞟了一眼床头柜,惊恐地发现,电话线竟然是断开的。

我来不及稳住心神,捡起手机拉起行李箱就往外面冲,陈越倒是一头雾水地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Yuki,”我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一只手拉住了Yuki的手腕,“你确定昨晚你接到了我房间里的电话?”

Yuki看见我的表情,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疑惑地点点头,“我确实接到了电话,但……”

我已经没有耐心,我将行李箱丢给了陈越,一溜烟小跑到电梯口到了大厅。

“喂,不是,你怎么了?”

“电话线根本就没有连接!”

07

我站在前台退房,江明从一旁的办公室走出,一脸疲态,但还是强撑着笑脸,“安女士,昨晚实在是照顾不周,还请安女士体谅,这边给您准备了一些小礼物,还请安女士给我们一个好评。”

江明将一个牛皮纸袋递到我身前,我并没有接也没有理会他,只是淡漠地笑了笑。

走出门口,陈越已经打好了车在等我,在我打开车门的间隙,李铭不知从哪儿窜出来,还是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从钱包里翻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李铭,“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联系我吧!”

说完我便上车关上了车门,透过后视镜,李铭还站在原地,只是再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你想干什么?”

陈越若无其事地打量着我,我回过头正眼看他,“你说话算数?”

“你指哪一件?”

“呵~”我不屑地哼了一声,果然啊,资本主义都是吸血的。

“你不是说要给我放十天假吗?”

陈越也笑出了声,“可以,没问题。”

“你先别急着没问题,”我撅起手指比出三的手势,“第一,这个职我离定了;第二,公司的宿舍我回不去了,你得给我报销这十天的费用;第三,你得在我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

陈越波澜不惊地挑了挑眉,“第一,第一个等十天后再说;第二,我家空着也是空着,你住我那儿,至于吃喝玩乐我全包;第三,随时恭候。”

我盯着他思索三秒,“成交。”

窗外的光景悉数倒退,我打开车窗,清爽的凉风争先恐后地钻了进来,我迷茫地靠着车窗,“你说,这一切都结束了吗?”

08

我的离职并非偶然,简单一点是得罪了公司的关系户李新安,说复杂一点,好像自从韩熙找到我后,我的工作就开始乱套了。

韩熙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得知我的电话,三番五次打电话说他有劲爆的消息要爆料,一定要见我一面。

可那段时间刚好陈越在外出差,我在公司看人脸色忙得鸡飞狗跳,也不打算去搭理韩熙,可是突然有一天李新安拿着一封拆开的信递给我,阴阳怪气地叫我工作上点心。

我气不打一处来,看完信后只当是一个陌生人的恶作剧,就随意将信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没去搭理。

几天后,我又接到了韩熙的电话,他在电话那头恶狠狠地咆哮着“你们没有一个好东西”,我烦躁地挂断电话,紧接着在下午的大会上被上层领导指名道姓地侮辱才有了后面的事。

陈越说他是误触,我其实也能理解,毕竟他本来就忙,对我也算信任,所以一般我提交的报告他随意点击通过也不好说。

但是人心这个东西吧,不好说。

我尝试回拨韩熙的电话,每次拨打过去都是已关机的状态,再回想起那封信,我桌上那封不翼而飞的信,也只能回想起个大概。

我在陈越的客房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记忆碎片天花乱坠,明明眼睛很困倦,但脑子就不停地东想西想。

眼看着实在无法入睡,我烦躁地坐起身打算去客厅接一杯水,脚刚碰到地面,我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响铃模式,一首耳熟的铃声响起,我看了一眼屏幕,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并不急着说话,那边先是沉默,然后是一阵刺耳的女人的尖叫声。

我惊吓着将手机扔了出去,手机落地的瞬间那恐怖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又恢复到安静沉默,我急忙打开床头灯,迟疑着要不要上前去捡起手机。

屏幕依旧亮着,但再没有声音传来,我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步伐,通话还在继续,正弯腰捡手机,一声哀怨的哭泣声从手机里传来。

“救救我,帮帮我!”

我再也不敢去看手机,腿这时已经吓得发软,我艰难地挪动着朝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叫喊着陈越。

电话那头似乎是察觉我的动作,那哀怨声又变得撕心裂肺起来,“救我,帮我,你为什么不帮我,你为什么不救我?”

陈越先一步打开我的房间门的那一刻,手机里的咆哮声顿时消失不见,我力竭瘫坐到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陈越抱着我去了客厅的沙发上,“又做噩梦了?”

我拉住陈越的手,思绪混乱,说话也语无伦次。

“陈越,为什么会是我?我去酒店是有心之举,但偏偏我刚好就住进了那间尾房。”

陈越没有说话,只是轻抚着我的后背试图宽解我的情绪。

我放开他,双手抱腿,整个人蜷缩着颤抖着,“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不,我不相信。”

09

第二天一早,陈越陪着我吃完早饭,他试探性地问我是否需要他的陪伴,但我回绝了。

活人我都不怕,我还怕死人!

陈越饭后便驱车前往公司上班了,我鼓起勇气打开手机重拨那个电话号码,意料之中的那个电话已经关机。

我其实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办,按理说这不是我的责任,我本就不应该遇到这事儿,再者这样的事情报警也没有用,这种事情若非亲历,谁又会去相信?

我站在窗边稳了稳心神,“再去一次酒店?”

随即我又摇摇头,那不现实,这事儿要是真的本就讳莫如深,知情者为了自身的利益更不可能四处宣扬这件事。

正当我苦恼的时候,手机像往常一样震动几声,陈越给我打来了电话。

“你还在家吗?”

我无精打采地回应着,“那正好下楼,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刚走出小区,陈越的车已经停下,我快步走向前上车,“你要带我去哪儿?”

陈越挑了挑眉,一副你去了就知道的表情,我难得没有怼他,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位一言不发。

车在酒店门口停了下来,江明迎了上来,“陈总,您来了,这边请。”

我默默地跟在陈越身后不明所以,江明将我们带到了三楼宴客厅的包房中,里面坐着三五个人,见陈越进去了,纷纷站起身点头示意。

为首的男人爽朗地走过来握住陈越的手,“陈总,好久不见。”

那是酒店的总经理名叫高松,搞半天只是人家顾忌我们这行业的人是大喇叭,拐弯抹角地想将昨晚发生之事小事化了。

“陈总,昨晚实在不好意思,我是今天听江明说了才发现我们酒店的管理还应该改进,这一杯酒就当我给这位女士道歉,还请女士不要放在心上。”

高松走过来一手搭着陈越的座椅,说话的同时又看向我。可我一向对这种场合不感兴趣,只能扬起笑脸应和着。

陈越他们又杂七杂八地说着些什么,我没有多少食欲,走又不好走,只好坐在他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夹菜。

“那个,”陈越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的手机快没电了,你去我车里拿一下充电宝。”

还不算混账,我朝着陈越笑笑,起身走出了包房。

我没有坐电梯,而是选择一旁的楼梯往下走,一楼的楼梯转角处烟雾缭绕,一个男人正坐在那儿抽烟。

我本能地伸手指碰了碰鼻尖,那人似乎听清了我的脚步声回过了头。

是李铭。

“你是故意在这里等我的?”

李铭深深吸入最后一口烟,随即将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这里不方便说。”

10

李铭将我带到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店,我们面对面落座,看他的面部表情,他还在纠结。

“既然你还没有决定好,你不应该在那里等我的。”

“我……”李铭摩挲了两下手掌,脸部表情因为为难变得扭曲。

我抬手打断了他,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他,“这个号码你有印象吗?”

“本地的,不好说,Yuki等会儿会过来,你可以再问问她。”

听了他这话,我突然感觉压在胸口的那口闷气消失了,我双手环抱着向椅背靠去,“一环扣一环,这是等着我跳是吧!”

李铭心虚地低下头,我们就这样无言地坐了十多分钟,Yuki终于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拉开椅子坐下,我颔首示意李铭,“现在可以说了吧!”

11

“那间房最开始出现闹鬼事件,是在三个月前。”

酒店的尾房一般都会空出,有的客人觉得忌讳一般不愿意住尾房,但酒店有时候实在满客,尾房还是会调出来随即分给某位幸运者。

早在三个月前,那天也正好满房,也是一位女士入住,所遇到的情况和我大同小异。

然后是半个月前,也是同样的情况。

我疑惑地打断李铭的话,“你的意思是至今为止就连我三个女人遇到了,难道在此期间这间房一直没有人入住过吗?”

李铭摇摇头,“不是,这正是奇怪的点,这间房其实陆陆续续地一直有人入住,男的女的都有,但确实至今为止只有你们遇到过。”

“那这间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铭和Yuki对视了一眼,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间房没有发生任何事,这我们酒店的所有人都知道,没有死过人,也没有死人住过。”

我伸出手指摩挲着我的下巴,“那就奇了怪了,一般来说,这种事件的发生一般是房间出了问题,你们再详细说说之前两位女士的具体情况呢?”

“也没啥特别的情况,和你昨晚遇到的差不多,但……”

Yuki仿佛突然意识到什么,“第一位客人是警察,第二位是记者,然后……”Yuki又伸出手指指向我,“你也是记者。”

“这鬼还能区分职业,它们也搞职业歧视啊!”

“那我可得谢谢它这么吓我。”

我们三人对视着,眼神中也分辨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喝了一大口苦咖啡,紧接着又问出了一个疑惑,“那么,你们酒店有发生什么心照不宣的事吗?”

Yuki摁亮手机屏幕,抬手拍了拍李铭,“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回去换班了。”

看着两人的模样,我不屑地笑了笑,“所以你们酒店是出了问题的吧!”

两人起身打着哈哈逃跑了,我给陈越发了一条消息,“我要见李新安。”

又等了一会儿,陈越给我回了电话,他的语调里带着些许醉意,我在车前等到了他。

“知道了你想知道的吗?”

许是看出我对他的嫌弃,陈越按下车窗,双目微闭,“我倒是知道了一些有趣的。”

12

“为什么要见李新安?”

我捏紧方向盘,双眼直视前方的道路,微微偏过头看他,“等会儿,你先别岔开话题,你知道了什么?”

“为什么要见李新安?”

陈越带着些不耐烦睁开了眼看向窗外,“你不是应该很厌恶她才对吗?”

“不要凶我。”

我一个急刹车将车稳稳地停放在街边,同时将我这边的车窗打开,转过头的同时陈越也回过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李新安或许比我先经历这些,我承认她是个仗势欺人的小人,但这不妨碍我得到真相。”

“今天酒店的那两个工作人员告诉我,第一个是警察,第二个是记者,第三个是我,那个警察我不好找,但是那个记者一定是李新安,我桌上那封不翼而飞的信,只有她看过。”

“为什么选中这三个人,为什么这三个人是这个职业?”

我表情严肃地对上陈越的眼,“陈越,你告诉我,不管是真的闹鬼也好,还是人为的也好,他们不就是想要一个真相大白嘛!”

陈越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难闻的酒味在车里面散开,我紧皱眉头白了他一眼。

“没有确凿的证据,以下全是我的猜想,”陈越摁了摁自己的眉骨,“应该和情有关,酒店确实出了一些事。”

“回家吧,明天我安排你见李新安。”

这一晚我没敢再睡客房,我将客厅的灯全部打开,将手机设置成静音,窝在沙发上准备对付一晚。

好在这一晚相安无事。

13

见到李新安的那一刻,她依旧挺着她的傲骨,只是看起来憔悴,很没有精神。

“大小姐,我不说其他的事,我只想问问你,你每天晚上还做噩梦吗?”

李新安不屑地笑笑,“这是什么话?”

“你去过希韩酒店,住了1314尾房,然后遇到了一些事是吧!”

李新安闻言脸色大变,“安安,你竟然调查我!”

我不耐烦地喝了一口白茶,李新安见我的样子转而又疑惑起来,小心翼翼带着些许幸灾乐祸地说,“难道你也遇见啦?”

“这样说吧,我只想知道一个真相,至于以后的报道,随便你用不用,你了解了多少,当初那封信到底写了什么?”

直到提起那封信,李新安莫名打了个冷战,她开始左顾右盼,双手很不安地摸索着自己的手臂。

“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那封信是谁放到我家门口的。”

“我是看了那封信的内容,写的也不过是希韩酒店老总抛妻弃子啥啥的,我也去了那个酒店,谁知……”

“我现在整晚整晚睡不好觉。”

她的情绪很不对,我将她面前的白茶推进一点,“别激动,先喝口水。”

看来李新安这里也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酒店那边也探不出什么消息,只有,我翻看通话记录找到韩熙的电话,试着回拨,这一次终于打通了。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韩熙的声音阴冷又沙哑。

“没用的,已经迟了。”

14

“什么有用没用,你搞出这么多事情,你到底想干嘛。”

韩熙不再说话,电话里只传来他粗重的呼吸声,这突如其来的沉默使得我莫名烦躁起来,我深呼吸两口压住我的怒气。

“韩熙,你在哪儿,我要见你。”

还是沉默,过了良久,韩熙终于开了口,只是语调凄凉,“安记者,我说了,已经迟了!”

通话中止,韩熙挂断了电话。

都是些什么人?我生气地跺了跺脚,又一次回拨韩熙的电话,没办法,他现在是唯一的线索,估计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他搞出来的。

语音播报对方已关机,我气不打一处来,握拳一拳打到了墙上。刚出门的李新安见我这样,终于收起了当初的小人做派,她迟疑地走到我身边轻拍我的肩膀,“我突然想起了一些重要的细节。”

我转身面对着她,瞧她的动作,仿佛陷入了一场冗长的沉思。

“我是在卫生间无意中听见酒店的工作人员说,‘你说会不会是她还在酒店里不愿离开啊,但是她又能怎样,这一切都是她自己自食恶果’,我私下也问过那个酒店前台,她告诉我那间房很干净。”

“但我听说,那老总可是个花花公子。”

这倒是和我了解到的情况对得上,但李新安做事喜欢留退路,“说直白一点好吗大小姐,我现在不是记者了,查到的一切还不都是你的!”

李新安不可置信地低语轻笑,“陈越不会放弃你的,再说,我觉得我们这儿离了你就不好玩了。”

“这么说吧,我们看过的那封信的矛头直指酒店老总高松,那装神弄鬼的是个女人,你说寄信的又是一个义愤填膺的大学生,答案很明显了不是吗?”

我饶有兴趣地挑挑眉,再对上李新安的视线,对方同样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这个新闻报道出来应该很有意思。”

15

当天晚上,我还是睡不踏实。

陈越一直没有回来,在晚上十一点的样子,我的手机又传来那首熟悉的手机铃声,手机响了又响,我没有再害怕,也没有再接起。

我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不管这里面有没有鬼神在作怪,这里面一定有很多人在助力。

如果说第一位遇见这件事情的女警是一个意外,那么李新安和我就是被人选中的,至于为什么选中我们,大概还要从希韩酒店和我们单位的一次合作说起,是因为在那次合作中我的信息暴露的缘故吗?

我的脑海中对整件事有个大概的轮廓,但细致的情节还得要当事人亲口说出来才行。

手机铃声响了一次又一次后终于是偃旗息鼓再没有电话打进来,我正打算睡下,只听见客厅外窸窸窣窣传来声响,紧接着熟悉的脚步声朝我这边走来在我门前站定。

陈越小声地敲了敲门,我没有回应,陈越在门口似乎是迟疑地站了一会儿,终是没有拉开我的房门。

第二天一早,陈越的状态显得很疲倦,还是按照老样子一边看新闻一边吃早餐。

“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公司这么忙啊?”

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自然地问出了问题,也拿出手机随意浏览着信息界面。

“回来的时候挺晚的了,本来想问问你昨天有什么收获,你已经睡下了。”

“我……”话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出,陈越突然神色一惊,仔细看了看手机页面推送的新闻,转而将手机递给了我。

“最新消息,本市五星级酒店希韩酒店出现跳楼事件……”

我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那边陈越已经回到了房间,“怎么会?”

我脑中呼之欲出一个问题的答案,但嘴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捂住,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陈越很快穿好衣服走了出来,罕见地带上了记者证,见我还呆在原地,“你不想去吗?”

我很快反应过来,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和陈越下了楼。

16

到达现场的时候,地上的骇人的残骸已经清理干净,鲜红的血迹提醒着过往的路人这里确实发生了什么事。

高松和其他酒店高层在一旁应对着警察的盘问,陈越带着我轻车熟路地走到了警戒线附近,只见他和为首的警察打了一声招呼便走了进去。

“我真不知道,这人不是我们的客人,我们也不知道他怎么溜进酒店的顶层然后他跳楼。”

“这只是一个意外。”

四下全是此起彼伏的嘈杂声,我竭力抑制住自己的工作习惯,看到Yuki和李铭站在不远处一脸茫然,我走了过去,他俩见到我也不再躲闪,“安记者,死的是韩熙。”

我将他们带到了上次的那个咖啡厅,半杯咖啡下肚,俩人总算回过神来。

“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了吧,再有什么不清楚的有了警察的介入也清楚了。”

Yuki叹了口气,娓娓道来一个悲伤的故事。

我全程皱着眉头听完这个故事,陈越给我打来了电话,“你在哪儿?”

“等会儿在停车场碰面。”

“你会如实报道这件事情吗?”李铭一直莫不作响,在我起身即将离开之际闷闷地问出了这句话。

“我估计是没这机会报道了,不过,人都会为自己犯下的错承担相应的代价的。”

我走到停车场的时候,陈越正倚在车门前抽烟,“我当初猜得没错,确实和情有关。”

17

你说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会怎么选呢?

韩熙和莉莉安是一对情侣,两人在校园中相识相爱,大学毕业后,两人都根据自己的专业从事相应的职业。

莉莉安成为希韩酒店的前台实习生,韩熙在工地上上班,两人虽是异地,但也相约存够了一定的钱就结婚。

可这空口无凭的誓言谁又说得准呢!

高松似乎很看重莉莉安,不仅直接给她转正,还派她去分酒店积累经验。

Yuki和莉莉安本是老乡,在知晓这个情况,她也曾明里暗里地提醒莉莉安情况有些不太对,但莉莉安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是自己能力出众。

莉莉安在分酒店那边认识了李铭,当时他还是分酒店的一名主管,两人一来二去相处下来,李铭对莉莉安很感兴趣。

但李铭这人毕竟年轻,对待感情并不认真,莉莉安觉得被辜负,于是提交了辞呈。

可在一个午后,高松开着自己的车前往分酒店,亲自将莉莉安接回了酒店,并且将她的身份从酒店前台变成行政文员。

此事一出便成为酒店其他人员茶余饭后的闲谈,明眼人都知道高松是什么意思,但莉莉安不以为意。

Yuki再次找到莉莉安劝解,高松有家室,之前也有其他的实习生被他关照,但其他人都清醒地离职,莉莉安听了反而指责Yuki是眼红她的晋升。

Yuki便不再理会莉莉安,和酒店里的其他看笑话的人一样冷眼旁观,又过了半个月,莉莉安成为了高松的贴身秘书。

两人的关系呼之欲出,平时在酒店里也丝毫不避讳他人,什么牵手拥抱,同喝一瓶水都是常见之事。

而李铭似乎是犯了什么错被从分酒店调回总店,从分酒店的主管一路到现在的迎宾小哥,李铭却并不懊恼,而是带着看戏的心情从容不迫地每日工作着。

直到高松的妻子察觉出不对劲儿,带着孩子到了酒店,她不哭也不闹,甚至对莉莉安笑脸相迎,莉莉安没读懂她的言外之意,只当是她在委曲求全。

所以莉莉安因误食安眠药去世了。

莉莉安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酒店给了他们一大笔钱就摘除了自己的所有责任,只有韩熙得知了这个消息后不依不饶地坚持要一个真相。

最后竟然用自己的死加剧这场荒诞的闹剧。

18

“我当时见过莉莉安。”

陈越坐在驾驶位听我说完这些,良久后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当时在活动现场,高松曾带着她来见过我,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儿,”陈越偏过头看向我,我同样面带鄙夷之色看着他。

“不要这么看我,我回绝了。”

“男孩儿对女孩儿的爱或许情真意切,但是,人类的爱并不纯粹。”

“呵~”陈越对着我笑了笑,然后发动车子准备撤离,“现在真相大白了吧!这次的功劳全是你的。”

我没搭理陈越,心中思绪万千。

韩熙在自杀的时候留下了一封手书,里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已经发生的所有的事,我在酒店里遇到的那些事都是他在装神弄鬼,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非得是1314号尾房,那封信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李新安的家门口?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是如何得知我们的身份的,我收好的证件为什么会出现在地上?

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或许莉莉安确实还存在吧!

陈越将车停在了公司的地下室,我惊奇地望着他,“下车。”

“我说了,我不会回去了,我的假期还有六天。”

我解开安全带正准备打开车门,陈越一把拉住我,“为什么?这明明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你证明你自己。”

我从陈越的手中抽出我的手臂,无奈地摇了摇头。

“陈越,我没有赌气,我是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

“你总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叹了口气,“陈越,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这种名利场所,我只想好好工作,但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我不可能永远生活在你的庇佑下。”

“难道你就要放弃你的梦想吗?”

陈越抽出一支烟点燃,“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意吗?”

我勾着唇偏过头看了他一眼拉开车门,“陈总,这次的报告好好写哝!”

19

我又去希韩酒店找了几次Yuki和李铭,事情明了了,他们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了解到更多的细节。

莉莉安的家境普通,所以在遇到高松这样的人,她几乎是本能地想抓住想攀附,至于李铭,她可能也贪恋过李铭的外表,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就连真心喜欢她的韩熙,在她躺在高松的怀里接听他的视频电话的那刻起,还有什么真情可以谈。

她分不清高松妻子的笑里藏刀,她甚至妄想成为高松的下一任妻子,毕竟她年轻又貌美,只是利益高于一切,她不甘心自己成为了权欲之下的牺牲品。

1314尾房是莉莉安和高松苟且的地方,我想无论是莉莉安还是韩熙选中这间房,也是因为承诺与眷恋,仇恨与警示。

但其实很多东西都无从知晓了,她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在她身上发生的种种,知晓的都知晓,不知晓的也无从查证。

韩熙以为最后能凭借自己的一封遗书揭露背后的真相,可实际上,在这片土地上忙碌的人们很快就被最新的新闻吸引,他的死并没有意义。

恶人依旧逍遥法外,知晓内情的人慢慢将其抛之脑后继续生活,而我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用拙劣的文笔记录这段往事。

故事的最后,陈越在报道上署上了我的名字,我离开了这座城市开启新的生活,陈越又继续了一成不变的忙绿生活。

他还是时不时地同我联系,而我认真地思考了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最后决定永不回复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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