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学名:丁书凤,1946年10月20出生,祖籍山东聊城茌平丁莫庄人。祖父的身份在很多年前一直是忌讳莫深的,直到两岸三通,我才真正清楚,他原来是国民党的一个教授,解放前大约就是在母亲三岁时,祖父随国民党军撤离去了台湾,至于后来到底是在日本还是哪里,我就不太感兴趣了,反正是在那个艰苦卓绝的岁月里,祖母带着七岁的舅舅,三岁的母亲和一岁的小姨艰苦度日。因为家里的土地被分了。阶级斗争时没准他们还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对象呢。我猜测就是在那个动荡的岁月里,母亲养成了坚强,孝顺,懂事而又不安全的人格吧。
一想起母亲就会想起少小时母亲教我背诵她最爱的诗词,周敦颐的《爱莲说》“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 ,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她说女子当如莲。
一想起母亲,我就不由自主的会想“风骨”二字,虽然,我的母亲身高仅过1米5,在她身上充分体现出了浓缩的都是精华。母亲为人处世干干净净,不依不傍。才思敏捷,又写得一手好字,是个品学兼优,巧学善思的好学生,曾经就读于东北某(女子?)中专,毕业前夕响应青年知识分子上山下乡的号召,随着轰轰烈烈的大潮千里迢迢来到了邯郸。凭着清晰的头脑和一把好算盘,担任着大队计分员的工作。而与父亲相识相恋走进了婚姻。并在下乡青年返城时,在邯钢总厂参加工作。曾先后担任仓库管理员和分厂统计员。
母亲一生命运随那个时代跌宕起伏,三岁失父,中途被迫辍学,上山下乡,学历是她一生的未竟事件,宛如心口上的那颗朱砂痣。所以,才会对我的学习过分关注。我也因此未少忤逆母亲。想想少不更事的我多少有几分任性与混账吧!
母亲勤俭,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她和父亲一工一农,相得益彰,把我们家的小日子滋滋润润的过成了芝麻开花,节节高。
一想起母亲,她的坚强、善良就浮现在眼前,令我敬重。据说,一家之主,强势的奶奶重男轻女,在我还不满两三岁的时候,曾经因为我是个女孩,粗暴的干涉过父母的婚姻(母亲是工人要遵守计划生育的基本国策),强硬的要拆散父母,母亲娘家远在他乡,在婆家独自孤身一人和父亲据理力争,共同面对强大的家族,捍卫了自己的婚姻,才得以给我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后来,迫于压力,还是有了小我六岁的弟弟)。多年来,母亲作为晚辈,该有的孝道从未落下。只是与奶奶的关系并不是特别的和谐。日复一日,岁月更迭。奶奶老了。我们家的日子在父母亲燕子衔泥一草一木的操持下日益红火起来了。有一天,母亲叫我去给奶奶送钱。我好奇的问“养老费不是每月初就交了吗?”母亲说,“昨天看着你奶奶来家门口转。那么强势的一个人,也抵不过岁月,头发也白了,腰也驼了。怪可怜的。”现在回想起来,我那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母亲呀,真的让我心疼!母亲孝顺,深知外婆的不易。外婆虽然36岁上守寡。但是从七十多岁就一直住在我们家里,颐养天年93岁时,寿终正寝,安然离世。父母亲的善良,孝顺是我们家的传承,是我一生受之不尽的宝藏。母亲时长对我说“家有一老胜似一宝啊!”我的爱人也是山东人,兄弟姐妹四人中排三行二,大学毕业后。应聘到了邯郸。母亲总是告诫我“分家产的时候你要记着兄妹4个,孝敬公婆时你就只当做弟兄一个。”我谨遵母亲的教诲,公公去世15年间,婆婆14年都是住在我们家里。
一想起母亲,她的爱学,就是有目共睹的。退休后,她和父亲,虔诚佛教,学习佛经。老了老了,又被我引进心理学的学习和体验的课堂中,她们谦虚、好学,上课认真做笔记,课后踏踏实实交作业,不仅仅是我,而且是整个悟纳合聚成爱系统中活到老学到老的典范。为此,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嫉妒我的幸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