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组织志愿活动,新华小区打扫卫生,午餐统一定制外卖套餐:盖浇饭外加每人一盒稀饭!
土豆香肠木耳,洋葱大肠,白米饭,不算多丰盛,果腹却是极好,尤其是对付饥肠辘辘的肠胃。
外卖车一来,呼啦啦围上去,你一盒我一盒,比起捡垃圾,速度快多了,我们几个女人都在远远一个角落,等走过去,饭盒都分的差不多了,好在有几个有事回去,饭盒还剩下几个。
我手疾眼快拿了最后一盒洋葱大肠盖浇饭,掀开盖一股浓郁香味扑鼻而来,一上午时间,早晨几个包子早消耗殆尽。
谁说不干活不饿,不动不静坐一天照样口干舌燥,肚子发慌啊!
半碗米饭下肚,饥饿感缓解了许多,我开始心不在焉,时不时转脸看看隔壁,几个男同志正在埋头吃饭。
我其实是在惦记那里多出来的两盒饭。
刚才负责扫垃圾的一个大姐慌慌张张跑过来,问我检查组来人吗。
她刚才赶回家吃饭,总担心错过检查,怕领导批评,急吼吼只吃了几口西瓜……
早晨六点不到上工,忙忙碌碌一上午没闲着,渴了在卫生间喝自来水……中午不吃饭,还得熬到五点半,虽然素不相识,心里却也挂记。
一开始就惦记想多拿一盒,一则怕人家说多吃多占,二则怕男同事饭量大,需要续添……等大家吃的差不多,如果有多余,厚着脸皮也得给她拿上一盒,否则内心还有点隐隐不安。
一顿饭吃的不安心,终于看到隔壁不远,一个个开始收拾起来,我端着半碗米饭过去,以没吃饱借口,复又端过来一碗。
安安心心扒拉完米饭,又等了好一会才看见扫垃圾大姐走过来,一脑门大汗。
我悄悄招手让她过来,望着面前饭盒和稀饭,她连连摆手,我不饿,不饿!
我把筷子递过去:坐着,赶紧吃吧,特意给你留的……
看到我很是真挚,她有点心动又有点局促不安,搓着一双手,迟疑不定:你们领导会说你吗!
我一再督促,她才勉强坐下,没吃几口,就站起来,说要端回去吃!
我知道众目睽睽之下,她吃的太拘束。
她再一次感谢,说了好多客气话。
一盒饭,公司,公款,我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真是上不得纲线。
出身农村,父辈们面对黄土背朝天,我每每看到这些人,总感觉异常亲切,就好像自家亲戚一般。
或许这就是劳动人民朴素的阶级情感!
只是没想到,这位咋咋呼呼大姐倒是实在人一下午的时间,每次打扫卫生看到我,总会向我表达谢意:感谢你好心,还给我一盒饭……客气的,好像多大恩情似得,到弄得我非常不好意思。
我手机没电了,她知道了非要让我去她工作间充电,因为没带充电器,又懒得向其他同事张嘴,就婉拒了。
下午五点多,空气又燥又干,美女同事喜欢接自来水往脸上泼降温……正在扫地的她,好心提醒我,不远有个水压井,水拔凉拔凉,很舒服,她可以帮我……我想都没想拒绝了,自己能亲历亲为,真的没必要去麻烦她。
现在想想,当时她的脸上分明划过一丝失落和寂寞……或许在她朴实心里有过知恩图报或是其他一些东西,只是我实在是感觉事情太小,真是微不足道,没有正确理解和回应她向我所回馈的朴素情感。
其实也就一点点小心意,何必在意啊!
如果明天能再遇到她:我一定主动提出去她那窄小工作间小坐片刻。
后记:这位大姐好可爱,我和她聊天,嘱咐她:天气太热,平时记得带水喝,注意防暑降温……
她呵呵一笑:没事,渴了就灌一肚子茅房水,省事也解渴。
我听了半天才弄懂,她说的是喝公共厕所里洗手池上自来水,到她嘴里,变成:茅房水……
一旁看厕所大妈,嘲笑她:喝了尿,尿了再喝,可不是茅房水……
我听来心里直犯膈应,笑着纠正她好几次:那是自老来水……
她哈哈大笑,都一样!
这位大姐很认真,一上午一把扫帚不离手,树枝,枯叶,一阵风地上铺满了……她就不停的扫啊扫,你看连水泥缝隙中一株小草都认真拔下来。
我们坐在树荫下摇着扇子汗哗哗,她就一直站在烈日下,一会扫扫这里,一会扫扫那里黝黑的皮肤浸满着岁月沧桑……
看大姐面相至少六十以上,实际刚刚52,比我大了十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