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铁上听到一支口琴曲,恩是的,吹曲者斜跨一个小背包,里面有几张一元人民币,就这样穿梭在车厢内。而车厢里的人,大多低头看手机,没看手机的,待他靠近,或者将头转向窗外,或者,继续情侣间的交谈;走远了,将视线重又聚焦在口琴的背影上。
有一次坐火车回学校,晚上发车,早上到站。在候车室等着检票时,一个看似的聋哑人,笑嘻嘻的走过来,冲我比划几下,也许是好奇心,也许是太天真,我对他说,不好意思啊,我看不懂。于是他将一个小本推到我眼前,我猫着头,仔细看了看,这是要捐款吗?可我零钱似乎不多了,给张红的,又不太舍得,毕竟我也挺穷。摸了摸兜,拽出2块钱递给他说,我零钱就这些了,他接了之后,冲我竖起一个大拇指,又笑呵呵的走开了。只剩下周围几个人看我的目光,对那些眼神,我不明所以。
之后与朋友逛街,似乎越来越多次看到街上一些行动不便的人,放着悲催的音乐,身体趴着手摊开,前面还有一只盛钱的碗,就这样的一副画面,定格在匆匆忙忙的人群中。有一次我拽着朋友说,不给钱吗?她说,可能是骗人的。
刚来北京那会儿忙着找工作,一次出了地铁,准备买个煎饼垫补一下,回去再做些饭。刚把零钱拿出来,一个老人走过来说:“姑娘,问你个事儿”,可能是问路吧,我这样想着就停下了,然后带着哭腔的一句话响起来:“俺这已经走了一天了,到现在还木吃饭哩…balabala”,只觉得哭笑不得,想着多次朋友的“教诲”,我说,零钱就这些了,您去买点吃的吧。然后怕他再哭,便赶紧闪人。而令我最感慨的是,缘分绝不止于相恋!过了两天去找朋友,在公交站下了车,寻了一个地儿等她,转头之间,一个人站在了我身边,同样的段子,只是这次,还是同样的人,就是上次地铁站碰到的那位,可能他没认出我,而我至少在两天内,不会忘记他,同样掏出一些零钱,送走了他的背影,剩下的,只是我的不可思议,外加“叹为观止”。
巴菲特说过,别人贪婪时,我恐惧;别人恐惧时,我贪婪。
就像那次晚上在地铁等车时,一个女生走过来说手机没电了,能否借我手机打个电话,因为我有过两次迷路的经历,体会得到那种联系不上人的恐慌,我犹豫着想把手机给她,这时朋友说,车快到了,然后女生走了。我说,为什么不让给她呢,我也手机没电迷路过。朋友说:“你能确定她不会拿着手机跑了,给你家里打电话?”,恩,我不能确定,更不能冒着让家里人受惊吓的险,去做一件不知是真是假的事情。所以很多时候,不是我们不想,是恐惧了,恐惧一些人获得帮助还不够,还想要更多的贪婪。
几年前看到电视剧中一些让人愤怒的情节,我会想,如果是我,就怎么怎么办?即便现在看到某些视频也会天真的畅想一下,如果……,就……,但事实是,假设条件始终是假设条件,我们都无法定论出该场景中的必定行为。就像一篇报道中所说,很多人对叙利亚难民表示同情,想着会捐钱捐食物,甚至捐车捐房子。而事实是,当叙利亚难民真的站在家门口时,未必会“捐”车“捐”房子。
而有时,我们的确会高估自己的善良。
在吴军老师那篇用大数据分析大众情绪一文里,他提到的一个美国学者设计的一个调查问卷:问题一:如果有人做了一件什么事情,你是否会杀了他,受访的人中95%以上说不会。
于是他将问题稍作修改:
问题二:如果有人做了一件什么事情(同样的事情),他是否该杀,同一群受访的人中绝大多数(90%左右)会说应该。
这也大概是为什么一些民意调查的数据未必可靠的原因,因为我们可能会无意识的自欺。就好比这次美国大选,民意调查欺骗了所有人,包括希拉里本人,也才让特朗普的逆转,显得惊天动地。
“大数据”这个词儿,也挺有传播力,至少满足了社交货币与使用价值……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