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说,命运如果给了你一次青眼,一定会有另一次白眼等着你。而我此生的好运大概都用在遇见罗先生身上了罢。
在他的羽翼下,不问世事,相夫教子,安于一隅。只是,我很快就遭受到了命运的白眼。
岁月的流逝,不经意间已悄然改变了我生命的轨迹。当我被青春期叛逆的孩子折磨得几近抑郁时,才发觉生活中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朋友!做了多年全职主妇的我,就连想要重返职场的愿望也搁浅了。
罗先生安慰我说:"你一辈子不工作也没关系,养家的事就交给我吧,你只要管好家里,照顾好孩子就好!"
都说为母则刚,我却懦弱了,已不懂如何与青春期咄咄逼人的孩子相处,越想靠近他,越被他的刺所伤。
有一位心理学家说,宽容比立威更容易使孩子心服。我深受启发,调整好焦虑不安的内心,不再紧追着问他的学习情况,每天只在生活细节上关心他。
罗先生越来越忙碌,最近时常出差,家里大多数时间只有我和孩子,我只有把生活的重心转移,才能做到心平气和。
我花在露台上的时间更多了,这里是我的空中花园。我用泡沫箱种了不少花卉和疏菜,顶上盖了遮阳篷,这个露台是我消磨时光之所在,施肥,除草,翻土,修剪,赏花,看书等。
迄今为此,我唯一能令孩子刮目相看的就是栽培出了香水百合。花开的时候,是我们母子关系相对融洽的时期。他说,我对花儿的关心比对他多,我只关心他冷不冷饱没饱成绩怎么样,却不从关心他真正的喜好。
当我急切地问他真正的喜好时,他又一脸难耐的抗拒,关心则乱,面对他我怎么也无法从容淡定。
文学是苦闷的象征。
毛姆在《刀锋》里说,当一个人走投无路时,唯有写作能救赎他。
我目前就恰好处于这种尴尬的境地,回想起学生时代,我就喜欢语文,尤其喜欢写作文,那时侯我就想过要当一个作家了,只是我那曾自诩的爱好——写作,在拖延中随着岁月蹉跎了!
从小爱阅读的我,虽说作文难不倒我,但我却有个恶习:拖延!不到最后一刻不交稿!更遑论纯粹的业余爱好了,我总是一拖再拖,直至把写作思路拖得烟消云散,一腔写作热诚很快沦为一场头脑飓风,只在脑海里迅猛扫荡起一场风波,很快就无迹可寻!
我买了许多本子,换了新手机,买了新的笔记本电脑,又报班学习写作课程,结果,写作之路仍然难以为继。
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无法自控的现状,是从追剧,追网络小说开始的,蝴蝶蓝写了几年长篇小说《全职高手》令我着迷。那时为了探究网游的魔力,专门找有关网络游戏的小说和动漫剧来看,从暑假到寒假,网络小说的水太深,我渐渐失去自制力,沉迷得比年少轻狂者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放弃追寻的心,像一滩烂泥般摊在舒适区里苟且偷生,还有什么比自我嫌弃更令人沮丧的呢?
罗素说,当你在浪费时间的活动中得到了快乐,你就没有浪费时间。
而我承认,刚开始看小说时,确实为我开启了一个新的审视文学的视角,我也从中得到了启迪之乐,只是随后的沉迷,令我不堪负荷,每天的时间耗费在其中,现实生活反而成为一种陪衬,我恨不能得道成仙,不用吃喝,化身为小说中的人物!我怠慢了家人,厨艺下降,三餐敷衍,生活日益单调乏味,内心日益惶恐不安,哪还有什么快乐可言!
我深知,我这是在虚拟世界里消耗自己有限的生命,如此纵容自己,若再不节制,我将溺毙于虚幻的深渊里!
要怎样才能将自己从深渊里拖曳出来呢?我能想到的只有移情法,就是将我无处安放的心投入于更令我感兴趣的事情上,那便是写作。
青年作家蔡俊曾告诫过写作者们:别忘了你最初为什么而写,不是什么改变命运的鬼话,而是你想要倾诉内心。
和菜头在《逻辑思维》里也呼吁:给自己定一个小目标,每天写点东西。并说,请接受一开始就不可能写好的这个设定,不让文章的好坏来给自己施加心理压力。
和菜头说写作可以治疗现代人浮躁而求快的心病,与蔡俊的倾诉内心论不谋而合。
我庆幸在我最需疗愈的时期邂逅了他们。命运也许不那么容易改变,但拿起笔来,是我目前轻易就能做到的。
我参加了新的写作课程,幸好还来得及,我笔写我心。改变,就从写作开始吧。
不管命运的青眼和白眼,我只管听从内心的目标,风雨兼程,给自己定个小目标:每天写点东西。
成悦写作新生班第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