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听一个音频,亚马逊的管理者说我今天有两类企业,一类是拥有持续创新能力做到蒸蒸日上的企业,成为“day one"企业;一类是在走下坡路做到必然消失的企业,成为“day two "企业。当然,所有人都想做第一类企业,这类企业是以客户为中心,企业决策不仅对切快。我不懂企业管理,但作为学校管理的一份子,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我身边的学校,是以什么为中心的呢?我所在的学校,目前是以什么为中心?我自己的学校管理理念中又是以什么为中心呢?”。
仔细想来,我身边的学校还真是一个多元发展的状态,就学校中心而言也是多种多样。第一类,是以校长为中心的“权力型学校。理由很简单校长是学校的行政CEO ,教育局推行的又是校长负责制,中国的传统文化里有非常浓烈的一笔就是“家长制”。这一类学校,校长的权威很足,当然校长也很强势。校长的威望加上手中的权力,足以让校长牢牢居住在学校的中央。我曾经去过一所这样的学校,我因为招生工作和副校长谈得正深入,校长回来了,走过来和我打招呼。我连忙起身相迎,看到副校长的反应比我更快。只见副校长赶紧站起来,习惯性地退到一边,双手搓了搓,有些不自然。等校长落座,和我开始聊工作聊教育聊正在发生的事。刚才在我面前还很健谈的副校长,坐在一旁写着笔记,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我当时的感觉就是“这位校长的家教挺严的。”说实话,我也是一名副校长,换位思考一下,我感觉自己适应不了。压力、秩序、层级……足以让我窒息。
第二类,是以“技术”为中心的学校。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技术让我们生活更便捷美好。同样,技术也会让我们的教育更高效更快捷。互联网技术对教育的影响就很大。我外出学习的时候,见识过一位坚持以技术为中心的名校长。那位校长说他的校园已经从数字化校园升级为智慧校园 ,校园文化展示是滚动式的电子显示屏;班级牌子是电子屏;黑板是一体机,连教师备课用的也是微课笔,wife 是全覆盖且流量很大等等。他说他正在做的是用几千万和一家智能机器人公司合作。合作的项目有两个,第一,开发出一个智能机器人关注教师课堂学生的专注度,找到提高课堂效率的办法。第二,制造一批机器人教师,将全国讲课最好的老师请来录课。所录的课输入机器人教师,学生只要轻扣键盘就可以享受名师授课。我很佩服他的前瞻性,我们所处的是一个人工智能日新月异的时代,教育的信息化智能化是必然的趋势。但技术真的能解决教育的核心问题吗?技术装备先进的学校,师生的获得感、幸福感又会怎样?一个以技术为中心的学校,必然会就人情、文化、能动性、想象力边缘化。如果我是孩子的家长,我不想将孩子送进这样的学校。因为我不想我的孩子成为一个技术的产物,更不希望我的孩子成为技术的奴隶。
第三类,是以“质量”为中心的学校。这是当前我们最大众化的学校。安全是学校的高压线,质量是学校的生命线。质量立校是社会的共识,工业社会对产品质量的追求早已上升到生死存亡的高度。质量和品牌、口碑、利润、信誉等早已血肉相连。学校教育的质量是什么?是升学率,是高分学习,是优秀率、及格率、平均分、低分率、优势率。这样看来,说是以质量为中心,倒不如说是以数字为中心。每年高考过后,校长就会从各种数据堆里找到自己的亮点。第一名的是状元,重点本科率拼完了就拼本科率,还可以拼总分上线率。校长挖出了一串串亮点,是否想过上了线的孩子能如愿被录取吗?优秀的孩子能学到他擅长他喜欢的专业吗?是否想过优秀率比其他学校高出那百分之零点几就说明自己的学校更优秀吗?以数字为中心的校长眼里没有人,教育的本真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第四类,是以“学生”为中心的学校。正如 day。one的那一类企业,是以客户为中心的。学校的客户是学生,以学生为中心肯定是正道。我们教育人士都喜欢喊以人为本以生为本的口号,但行动上我们并没有以学生为中心。最典型的中国课堂,实质上是以效率为中心。我们不让学生体验,是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帮学生对知识进行总结归纳,是为了让答案更完美,减少学生走弯路的时间。我们让学生死死记住答题步骤,频繁刷题是为了让学生尽快形成思维定势。我们的效率提高了,我们学生的分数上来了。但我们磨灭了学生的思考力、想象力、探索欲望和主动创造性。以学生为中心的学校,是让学生站在学校中央的学校。朱永新教授倡导的新教育实验就是以学生为中心的学校。美国的课堂突出学生的兴趣和探索,保护学生的好奇和想象,给孩子持续学习的动力就是以学生为中心的教育。我时常想,我们殚精竭虑去提高孩子的学习分数,不惜牺牲孩子的睡眠和健康,值得吗?我们的高效是教师的高效,学校的高产,学生的厌学。我们学生往往因此而失去了持续学习的动力和终身学习的可能。
有的学校是以“教师”为中心,以“环境”为中心、以“制度”为中心等等五花八门不一而足。任何一种教育中心选择都是价值取向的选择,任何一种教育价值选择的结果都是不可逆的。我们作为一名教育者也应该要努力坚持以学生为中心,将我们的学校做成像亚马逊一样的day 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