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知道作何题目)
今天返校的时间早,是跟朋友一起来的,到教室的时候,还没有一个人——即使到了这个点也不过三两个人而已。
我素以为自己不喜独处之孤独,但有时我又不得不承认人少些实在不是坏事,好就好在有一份安静,这样一来,我便能独享这难得的静一。一个人坐在教室,我可以不被打扰的翻翻停滞了好久的书,今天刚好读了汪曾棋的一篇文章,叫“无事此静坐”,正好也是写静的。当时我一个人坐在教室,灯没有开,午后的阳光淡淡的,洒在窗外的斜枝上,虽照不进屋子,但光却能无私地让我看见,使我这一不靠窗的位子也能赴着些光的馈赠。光和文字一样,也都是静的——平平淡淡地铺在纸上,或洒在树上。在这样的宁静中,反倒是我的存在最显得喧嚣了。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翻了好一会儿的书,到了晚一些的时候,也才忽得想起正事还没干,于是终于打开我的功课——到这个时候,却也还是只我一人。或是无心,或是有意,我的每一笔都异常的慢,以至于不多的几页纸花费了我一个多小时,写完后就有些后悔,后悔不该心不在焉,后悔有教光阴虚度,可转念,又庆幸,至少一个下午并不是一事无为。
天色渐暗了,已经忘记了是谁、什么时候开了教室的灯,这倒也无须回忆。小憩之际,不经意地低头,撇掉肩头的长发间已经有了缕缕银光,随着我的每一次呼吸、每一阵心跳、在青丝间恍惚,若隐若现。我试着从中挑出一根,欲将它拔下再收起,我拨弄了许久,也不过才拔下了三四根,低头又数,先前我拔弄的那缕发丝中又多了几根我没见过的,无奈地叹气、摇头之后,我把拔掉的几根白发全都飘到了地上。白发落地,青丝依旧,白发也是依旧。于是又释怀了。
细想,这白发,三年前就有了,那个时候我也挺惊扼的,以前常看到别人头上的白发,然我自己却受不住自己头上的道道银光,当别人告知我的时候,我甚至不敢相信。直到有一天,我亲手抚摸到它——那时我还试图把它收起来,放在小盒子里,保存得很好。但是最后,我还是把它丢弃了。忆昔往昔时,我也曾笑“白发三千丈”,而今却也“缘愁似个长”了,许多故人故事,也似这头发一般。曾经有许多时候,我总是安慰自己不要难过,不要忧虑,说这样做不过是徒增白发,徒增烦恼,强压着眼泪往回流。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情绪这种东西在我身上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了。虽然我自认为自己还是很爱哭,还是会在人前人后悄悄地让眼泪流下来、咽回去,可是我会想,如果有一天,当青丝已经屈指可数的时候,又何尝不是种享受;或许到了那时,我也能像那小说中的人物一般自在逍遥——不也是善哉乐哉的一件事么。
坐在教室里,不知不觉写了一个多小时。身边,人渐渐地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