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突然意识到自己怎么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
自己怎么可能一下子说这么多话?于是,他坐在外甥屋子的椅子上,不再说话了。
他低下头,看见外甥桌子上相框里摆着他母亲的照片。
那个头发梳理得光光溜溜,额头上横着三条皱纹,笑容里总带着一点忧愁的女人是他的亲妹妹,仁钦的母亲。
地震袭来时,她正在溪边的水磨坊里。
她和磨坊一起被一块比房子还大的巨石砸进了地下。
连巨石本身也有相当一部分陷入了地下。
当时,死的人太多。
他们都没有感到太多的痛楚。
但现在,就像一把刀割在肉上,他的心头横过一道清晰的痛楚。
痛楚来得那么快,犹如一道闪电。
去得却那么慢,仿佛一条还未羽化成蝶的毛虫在蠕蠕而动。
阿巴心头的痛楚肯定也传到了仁钦那里。
他看见一直看着他的外甥眼睛有些湿了。
仁钦把视线从舅舅脸上移开,朝向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