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大专毕业,那时的心还很柔软,很敏感,喜欢写一些文字。十年后,已被现实打磨的粗粝而沧桑,那些曾经感动过自己的东西,已经只剩下了感叹与唏嘘。下面的一些文字,来自那些年,那些年的自己。
燕子
(2006-12-09 19:53:36)
燕子是我妹妹,现在就在离我隔一个海湾的黄岛上班。她虽是妹妹,却总有一种姐姐的感觉,她自己也是这么说的。也许是因为我还在上学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工作了,比我多在社会上闯荡了几年吧。还因为我总是不懂的照顾自己,除了自己会主动买书买报,我不会给自己买衣服,不会打扮自己。即使哪天自己去买衣服了,买回来的也是别人看着穿上像老头而且还很贵的那种。很多的时候,都是燕子在换季的时候帮我买衣服。
还都没开始上学的时候,她是个跟屁虫。每天都让我带着出去玩。那时侯,我是很不喜欢带着她的,老感觉在小伙伴面前没有面子。但又没有办法,她很热爱告状,而且还经常的说话不算数。比如我们在有一次想办法把牛屎上放爆竹时候,已经跟她说好了不跟家里人说,但她还是说了,并且说爆炸时把牛屎蹦在四红脸上的那颗爆竹就是我点的。这话一下就让我妈搂不住火了,我想不是因为牛屎蹦在别人脸上对人不尊重,而是因为我制造的这个话题在饭桌上提起有点太恶心了。她用筷子在我头上敲了好几下,力度一点都不次于以后上学时老师的教鞭。这还不算,她还剥夺了我当时吃菜的权利,让我拿着一个馒头蹲在一边干啃。燕子这时候只是低头使劲的把好菜往碗里扒拉,一点都没注意我忿忿的眼神。
那几年我是多么老实的一个孩子呀,被家长揍的时候都不知道躲一躲。还是那次海刚告诉我说:他们要打你的时候你可以跑呀。那我才恍然大悟似的明白遭遇家长暴力的时候如果不能反抗的时候是可以选择非暴力不合作,也就是跑的。在有一天,我恰好把燕子惹哭了。没想到我妈神兵天降般适时出现,并且以非常不友好的向我走来。我想到了海刚的忠告,于是跑了起来。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我跑到哪里我妈就追到哪里,我在胡同里兜了几个圈子没能把她老人家甩掉,紧接着我向村外跑去,穿过被玉米地围绕的小路急促的跑着,风在耳边忽忽的响着,心则因为紧张和劳累而嘭嘭的跳着。但我还没忘了暗暗的骂海刚:狗日的,你不是说家里人不会追,而且即使追也只是追一会儿吗?可你看我,都跑了多长时间了,后面的脚步还是没有停下来。很快的,我就跑不动了,被俺那身体健壮的妈给揍了一顿。
我妈揍完我就慢悠悠的回去了,我却蹲在地上哭,不是因为疼,是纳闷我妈为什么跟别人的妈不一样。
后来一件事的发生让我明白,燕子并不总是以我的倒霉为乐事的。
夏天,水渠上的树林子里知了很多。我就在竹竿上面装上一个网,然后带燕子和丽鹃去抓知了。那些知了都很好抓,不一会就抓满了一小袋。但我越抓越高兴,当时根本没有回去的意思。看见水渠边上那棵槐树上的知了时,我看都没看脚下就跑了过去,但还没跑到树跟前就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掉进了一个废井中。那井不深,也就三四米的样子,但里面有青蛙,还有老鼠洞,挺吓人的。我站起来,眼睛里噙满了泪水。而上面,燕子她俩早就炸了锅,大声喊着:“救命呀,快点救救俺哥哥,他掉井里了。”并且伴随着哭腔。很快,在那里放羊的老牛叔跑了过来,他抽下自己的腰带,很轻松的就把我拉了上来。上来以后,我才把眼睛里的泪水使劲的挤了出来,以表示对燕子和老牛叔的感谢,还有就是对自己的安慰。随便的收拾了一下工具,就灰头土脸的回家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大的事情,燕子居然没跟我妈说。
现在,她都是个即将出嫁的人。她很幸福,这样我也就觉得很宽慰了。亲人的幸福总能让自己觉得同样幸福,这就是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