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桂又开，满城香。
桂是江南常见的景观树。无患子呢?是江南常见的行道树，叶子像桂，也像西北的沙枣树，却比桂树的小，比沙枣树的又大许多。
天好，阳光敞亮地从无患子枝间毫无阻碍的泼洒在路上，也泼到那个打着响指的中年男人的身上，洒到那个拄着拐杖的老年女人还有她牵着的奶声奶气的小孙子的身上，映下暖洋洋的网。他的叶子还是像夏天一样卷着边，不经意间轻轻柔柔舞着身子落下来，只是不如夏天时蓊碧——有那么一两片已经干枯了，也许还带着一小段枝条，如天气一样敞亮，璀璨地在阳光里翻滚着落下，也许落在你的头发上，也许落在你的肩上，更多的是落在地上，然后被清洁工人用竹扫帚混着其他树的落叶扫掉了。
无患子还没有落果，——以前人们或收集无患子的果子，入药。而今，却只是在路旁站着，没有人再关注了，——不是无患子的果子没用了，而是人们有点事儿就往医院里跑，看中医的少了。
弹指间，无患子树荫下的马路牙子被雕砌的越来越整齐，整齐的马路牙子边上停满了从宝马奔驰到尼桑昌河的各种汽车。无患子的叶子本想落在地上，行人的头上或身上，于是舞着身子在敞亮的阳光里翻滚，但还是落在了那些车子上。车子也只是懒洋洋地趴着，似乎喜欢叶子的点缀。
江南的树多，有的秋天落叶，有的四季常青。落叶的四季分明，常青的郁郁葱葱。很多人喜欢桂树缘于桂花，喜欢桂花缘于桂香。桂香的时候就是秋，就像无患子，落叶落果的时候就是秋。
不知道50年前江南的道路旁有没有这么多的无患子，秋晴的午后是不是也这般敞亮。
不记得20年前江南的道路旁是不是也有这么多无患子，却记得午后的秋天没感受过如此温暖的阳光。
还记得3、5年前江南的道路旁也有这么多的无患子，也记得午后的秋天它的枝叶摇曳，果子弹落在地上。
弹指间，奶声奶气的小伢儿长成了少年郎，身材挺拔超过了爷娘；同时，也不见了翠衫儿和红褂子，鱼尾上了眼角。
或许这只是午间小憩的一个梦，梦里从春到秋，再从春到秋，梦里的3年5年、20年，或是50年，从酣睡到醒来，也只不过在弹指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