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散记

早春天气多变,前段时间总是阴沉沉的,雾气蒙蒙,风亦寒凉,这几天阳光很好,空气清新,二十三四度的气温让人感觉暖暖的,很舒服。

不管如何变幻,季节总会遵从自然界的规律跟随时光的脚步向前迈进,春夏秋冬,开始一个又一个的轮回。

年过了,生活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一切已成为过去,却又深深地留存在记忆中。

1/

今年过年,和往年并无两样,照例一大家人聚在一起。

人一多,就显得热闹起来,特别是年三十,单是孩子们就不得了,看电视的,玩手机的,唱歌的,跳舞的,说笑,吵闹,打逗,玩得可开心啦。

丰盛的午饭开始前,我们又一次拍了全家福,给儿子和儿媳发了红包,孩子们当然更是不能落下的。

午餐开始后,我们喝了一点红酒,孩子们也说了很多祝福的话,而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说上几句的自己,今年并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大家快乐的样子,陶醉于这样一种幸福之中。

其实这个年过下来,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一刻了。想想,平凡人的幸福,大概便是眼前的样子吧。

过年并不轻松。虽说现在条件好了,什么也不缺,但总得提前谁备啊,不说吃的喝的用的要去购买,屋子的收始整理擦洗啊也不是轻松活。

单就年三十这一天做饭就够累人的,(我不做,也不会,但光是打打下手拾掇拾掇就觉得累)。

年前我就说菜品少弄一些,一是做饭累得慌,二是兔的吃不完剩下。尽管这样,刚刚吃过早饭,几个人就忙活起来,凉的热的还是弄了一大堆,加上熬肉菜,饹大饼,一直到中午,一大家人的午饭才算弄好。

饭后紧接着就又开始了,光饺子馅就好几种,捏完这样的又捏那样的,三十晚上和初一早晨两顿的饺子捏了四篦帘子,几个人忙到下午四时才弄好,一天下来也真是累得慌。

稍稍休息后,看看天还没黑,我们又去了大哥家,每年的三十晚上,都要去大哥家坐一会,今年大哥去侄子的厂里看门,觉得远了一点,晚上不方便,正好利用傍晚这个时间去看看。

其实和大哥家离得不远,平日里也没少见面,但每年的三十晚上,我们还是觉得一定要去看看的,这也成为一种习惯。

我们哥四个,二哥在北京,四弟在国外,家里就我们两个,以前条件不好的时候,特别是我结婚有了小孩后的几年里,生活特别艰难,上有老,下有小,收入少,花费大,没经济来源又找不到好的事情做,那个时候大哥就一直关心照顾我们,为我们出主意想办法,费心费力,这么多年,一直对大哥心存感激。

常常对孩子们说,没有你大伯当年对我们的帮助,我们的苦日子可能还要过上几年。

虽是亲人,无需客气,但还是要发自内心的想对大哥说一声谢谢。

2/

三十的晚上就比较轻闲了,一家人在一起看电视,唠家常,山南海北,国内国外,以前、现在和未来,无所不聊。

不知不觉就十点多了,看看不早了,孩子们困了,大人们白天忙了一天也有点累,想想早上还得起五更,催孩子们早点休息了。

一天折腾后,屋子里乱的不得了,收拾整理擦洗拖地,拾掇清了正好午夜。

此刻,窗外传来阵阵鞭炮声,新年钟声敲响了,旧岁已去,新春到来,那一刻,我许下心愿,愿我的亲人们,我的朋友们在新的一年里,心情是快乐的,身体是健康的,工作顺利,家庭幸福,一切顺心顺意!

3/

初一,五点钟就起床了。

每年的初一"起五更",却不知究竟什么是五更,查了百度,说是一夜分五更,五更是最后一更,交了五更,天就快亮了。此时,夜色隐退,曙光降临,年的更迭在悄无声息的黑白交替中完成了,所以,常把过年说成是“起五更”。

旧时起五更有很多禁忌和讲究,比如不能倒水,不能扫地,也包括洗碗筷。

要烧特意选定的柴火,通常是芝麻杆、烟叶棵,或比较直的树的枝条,烧时还不能折断,枝枝杈杈,要填到灶堂里。

要放“绊门棍”,就放在门口屋檐下,长短粗细不一,五更天里,一起床就放上,也是事先准备好了的,意在有此棍相“绊”、护守,恶神和邪魔闯不进,贼人进不来,有祛邪禳灾,保平安之意。

随着社会的发展,这些旧时的说道早已被丢弃或改变,如今,人们过年的方式各有不同,但初一这天起五更还是保留了下来,人们早早起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欢欢喜喜,滋滋润润地吃着五更里这顿热气腾腾地饺子。要说三十的菜是辞旧,而初一的这顿饺子就算是迎新了,也更有意义,吃完这顿饺子,新的一年就正式开始了。

4/

吃过饺子就要拜年了,这项延续多年的传统习俗,至今仍然是大年初一不可或缺的一件大事。

拜年一般从家里开始,吃过饺子后,晚辈首先向家中长辈叩头,祝愿长辈健康长寿,长辈受拜以后,要将事先准备好的“压岁钱”分给晚辈。其实现在也不那么讲究了,我一直不愿意让孩子们给磕头,总觉得那是旧时的做法,再说也认为自己还不老,即便要拜,等到七十八老再说,但每年孩子们总是坚持要给我们拜年的。

仪式也好,心意也罢,拜也行,不拜也行,我们反正没哪么多道道,不过红包肯定是少不了的,不管什么形式,只要给孩子们钱我们还是很乐意和欢喜的。

家里拜完后,孩子们再去大哥家,然后和大哥一家回到村里挨家挨户去转,问候祝福,登门拜年。

小时候记得整个村子都转到,现在也不那么转了,除去本家外,大多就是以前住在村子里时的左邻右舍,亲朋好友,即便如此,也要转上两个钟头才能转完。

5/

拜完年后,紧接着就要去上坟祭祖了。

很多人是开着汽车去的,那天,上坟的人们络绎不绝,村外地里的坟杨边上停满了车辆。

春节,这个万家团聚的节日里,上坟祭祖、怀念先人是很重要的一项。每到上坟的日子总会有些激动,想起祖父,想起父母,想起他们为了这个家的付出和努力,想起他们那时的艰难和不易,内心常常会因此心绪难平,敬佩、怀念之余,生出缕缕伤感。

特别是我的母亲,小时候,我家是个大家庭,我的老奶奶,爷爷,父母姑姑加上我们兄妹七人一家四代十二口,一家人的吃喝拉撒基本上都是母亲在操劳,在那个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的贫穷年代,可想而知生活是多么的艰难。

人们常说“多子多福”,多子多福没见到,但母亲的辛苦劳累,我却是亲眼目睹。

在我的记忆中,母亲永远是吃的最晚、放碗最快的那一个,不是要照看这个,就是要照料那个,轮到自己,总是凑合着吃一点残汤剩饭。

母亲一生晚睡早起,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大冬天冷的不行,还要在昏黄的煤油灯下,缝补衣服一直到深夜,早上天刚刚亮,就要把一大家人的饭做好。

母亲一生,从未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家里既使有一点自己织的布料,也是先给孩子们做一点新的衣服,母亲的衣服总是缝缝补补要穿许多年。

她老人家没享过一天福,把一生的心血倾注在这个家庭上,把全部的爱都给了我们这些子女,好容易盼着我们长大了,成人了,生活渐渐好起来,我们也将要有能力让她老人家享受生活的时候,她却累的身患重病,在她五十九岁时离开了我们。

现在我们住起了楼房,开上了豪车,生活无忧无虑,但每每想起母亲,想起那为我们操劳了一生的母亲,却未能享受到我们这些子女的回报,心里就如刀割般难受,也成为自己此生永远的一个痛。

母亲一个平凡,无私奉献,她对我们浓浓的爱将伴随着我们一生一世,她的温厚善良、任劳任怨、勤俭持家,是我们这些子女宝贵的精神财富。

母亲是慈祥的,母亲是善良的,母亲是平凡的,母亲又是伟大的。这么多年一直在内心深处认定是母亲在天堂佑护着我们,让我们这些儿女们人丁兴旺,鸿运高照,家兴业盛,红红火火。

愿天堂的母亲安好!愿天堂的亲人们安好!

6/

小区花园里的玉兰树,花苞鼓鼓的在等待着绽放,柳枝嫩芽初露,地上的草尖也泛起了绿意。冬已远去,春天正在向我们走来。

短暂的停留后,我们又要踏上前行的路,愿我们在这个春天里快乐,在新的一年里少一点坎坷,多一些平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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