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有想到的电报。
塞北的初秋,尽管给人带来了几缕早到的寒意,但是晚出的夏天的太阳,只要一露头还是火爆火爆的。
我能够只身代表我们旗参加这次“全国草原改良”现场会,在当时来说确实是既高兴,又激动。就是到了现场,这颗心还像这灼热的太阳一样火烫火烫的跳着。我深深知道,草场在我旗发展、生产、繁荣经济举足轻重的意义,号称财政的“半壁江山”噢!我才是个刚刚二十出头的毛小伙子呀!这样的重任能挑起吗?不由的我接到通知后,扪心自问。所以,在来开会前的几天,我想了好多好多,辗转反侧,几乎有时是彻夜难眠。殊不知人生的旅程启步就是这样:左拐右拐的揪人——当我从学校毕业,进入机关,椅子还没有坐热,一阵鲜花、锣鼓的簇拥,把我送在一个生活习惯、语言文学、自然环境截然不同的陌生世界:纯牧区进行劳动锻练。一身泥巴、一身汗正干的热火朝天,用当时的话说“世界观改造的正在劲上”。一纸公文,我被调回参加苏联专史伊万诺夫主讲的草原讲习班学习,然后是实习,再后是去北京等地参见……回旗后,主要掌管草原工作。所以在这次来参加会前,在旗就亲自翻阅了不少有关草原材料 ,旗里有关这方面的记载。心想,这次一定把会开好,回来大干一场,以实际行动来报答党和组织对我的信任和培养。
上午在秋老虎暖融融地抚摸下,我刚刚在会议室坐下,不久,一阵急促的电报让人把我叫去,原来是旗里来的,调我只身去西藏,因时间紧,任务重,要我立即考虑,并尽快做出选择,组织还在等待我的回音。当时,我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一下子倒了胃口——就在昨天和我一起来开会的其他 地区的同学聊起他援藏几年的情况:遥远、封闭、落后、语言不通,交通不便,高寒缺氧,达赖叛乱等等……,当时,因和我关系不大,并没有在意,只是猎奇听着好玩而已。这下可联系起来,一触即发,不得了,一一回忆起来。
上午的会没开进去,脑子乱混混的。中午的饭也不知道什么滋味,吃饱了没有,连自己好像也说不清。下午虽然会场是去了,但仍然在闷闷不乐的想心事。怎么办?自己是共青团员,又是党培养的积极分子,能不去吗?也许就在这同时,不知谁在喊了一句“反旗的长途”!声音听起来并不大,但在我当时听来又大又响,甚至震耳欲聋。猛地把我惊醒。我稍定了一下神,然后就急忙去接电话,电话是旗里打来的,要我把调动问题尽快定下来,如果定了,速去地区审查,要是审查合格,再到自治区报到 ,时间很紧!听来,口气是既严肃又急促,像是“十万火急”的样子,后来我得知为此旗里已派去的工人都因条件不够退回来了,我是第三个。记得我当时给组织的答复是“明天定”。
一阵汽笛长鸣,一列轰轰隆隆集二线列车,把我带进了察右后旗的所在地——土牧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