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与鸟语

      大凡动物受宠,必定有使其主人宠它的地方。比如,猫靠的是乖巧、温存,狗靠的是恋家、忠诚。那么养鸟人笼中的鸟儿既不乖巧也不忠诚,主人为什么还宠它们的呢,其实仔细观察,那些受宠的鸟,要么羽毛漂亮,要么叫声宛转,有的还能说人话,比如“你好、恭喜发财”之类。这些就是受人宠的地方。

  每天早晨在路边、在公园,我们常常可以看到:养鸟人在聆听鸟儿啾啾鸣唱、欣赏鸟儿多彩身姿的同时,也在为鸟儿准备早餐。那早餐很是丰盛,有小米,有蛋黄,还有鲜活的蚂蚱。有的鸟小资得很,经不得风吹草动,为了使它们免遭惊吓,养鸟人还往往在鸟笼上套上蓝布,那个无微不至,简直象照顾自己的娃儿。

  每逢看到此情此景,我常常笑养鸟人的自作多情。那鸟叫声悠扬也好,羽毛亮丽也好,其实都不是冲人来的,完全是自身进化种群繁衍的需要。一般的说,叫声宛转或羽毛多彩的鸟是雄鸟,它们就是凭此吸引异性。叫声好听的鸟羽毛一般不好看,它们多生活在丛林中,因为树丛影响视觉,它们就进化优美的叫声。羽毛好看的鸟叫声一般不好听,它们多生活在旷野里,叫得好听已没有多少实际意义,它们就进化羽毛

  造物主就是那么苛刻、公平,它在给你优雅长处的同时,也会给你猥琐的短处,使世界得以平衡。人是高级的灵长类动物,有思想、有智慧。可是有时办起事来常常降低到对鸟的鉴赏水平上。在某些单位里,有些说了算的人用人的标准就是看你会说不会说,于是会干的不如会说的,做事质朴的不如做事漂亮的,长得漂亮的也还讨三分巧呢。那些说得比唱得还好听的人,那些上下讨好八面玲珑的人,永远吃得开。于是就造成了人世间的许多不公。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形呢。这要从人性上找原因,就其本性讲,人都有天生追逐好听好看的本能,正所谓好言悦耳,秀色可餐吗。

  平心而论人的这种本性本不是什么缺点,很多时侯甚至还是一种美好。问题是人的这种美好常常被心怀叵测、善于伪装的人利用,于是老实人受到了排挤,好人受到了打击,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人间悲剧。要问那些说得比唱得还好听的的人、那些善于乔装打扮的人什么时侯才能没有市场,那一天大概永远不会到来。这就象天下没人再爱好听好看的鸟一样。人类就是这样,永远在留着某些美好的漏洞被人利用而又不自知。

  话说到这个份上,是不是那些心怀叵测、善于伪装的人就没有人类追逐美好的一般天性。说老实话,在正常情况下,那些人也向往美好。他们养鸟也一定会养叫声好听的八哥、画眉,养羽毛艳丽的鹦鹉、百灵,绝不会养面目丑陋、叫声聒噪的乌鸦、麻雀。当然他们的这喜好也有人利用,他们身边更会围着一圈圈的更会说、更圆滑的人。他们眼里对方都是叫的好听的鸟,羽毛艳丽的鸟。他们互相邀宠,互相欣赏并利用对方,这时侯在社会属性上,我们就分不清谁是宠物了。对鸟,我们把听叫声、看羽毛作为选拔标准是无可厚非的,对人,却要“听其言、观其行,看其表,辨其里”才不至于走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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