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斯先生以前出远门,总是将家委托给一个老人照看,今年老人死了,诺斯只好在当地一家报纸上登出聘人启事。
报纸登出的第二天早上,诺斯家的门铃响了,来人有40多岁,脸色有点苍白,看上去精神萎顿不振,头上还戴着一顶稍破的礼帽。
见诺斯打量着他,来人轻轻咳了一声,表情不太自然地:“我是昨天晚上翻看报纸,无意中看到诺斯先生的聘人启事,早上就匆匆地来了。”
“我想我应该符合您的条件,”来人摘下头上的破礼帽,看了一眼庭院的花草,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份工作的渴求:“像修剪这些花草丶盆景,如何伺侯宠物,还有打扫房屋丶疏通下水沟和通风管道等活儿,我都会干得比别人出色。”
“另外,我会修理门窗,或各种电器,对于报警糸统和保险柜也不陌生,维尔拉警察局的保险柜丶及贝托尔监狱的报警糸统,就是经我之手修好的。”
“是吗,这太好了!”听完来人的这番自我介妱,诺斯显然佷满意,点了点头,“你贵姓,应该怎么称呼?”
来人迟疑了下,嘶哑的声音也低了下来,“鲍斯尔。”
“鲍斯尔?”
“是的,想必诺斯先生和很多人一样,己经知道我的名字了,前几天报纸丶电视上登过我的‘新闻’……”鲍斯尔看了眼诺斯,情绪低落了下来,喃喃地道:“今天,我是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来的。”
“你怎么有这种想法呢?”诺斯是个很开朗的人,似乎一点都不介意,笑了笑道:“最近因为工作忙,我沒有时间看报纸上的新闻,电视也坏了,你来了后,先将电视修理好。”稍顿了一下,又用主人的口气吩咐道:“就这样吧。我明天下午的飞机票,走之前,我将家中的钥匙交给你,另外还些事儿要叮嘱你一下。”
第二天下午,诺斯收拾好东西走之前,鲍斯尔来了,诺斯先将家中一串钥匙交给他,然后带进自已的臥室,床前有一只老式保险柜,诺斯告诉鲍斯尔说:“柜里有500万现金,是一笔货款,如果有个叫罗伯托的先生来了,你取出这笔钱,交给他时不要多问,让他打一张收条就行了。”
走出臥室后,诺斯又将鲍斯尔带入一间堆放杂物的房子,打开左侧的一间秘室,顿时令人眼花撩乱,心旌摇拽。原来,这是诺斯的收藏室,摆放着各种珍稀古董丶艺术大师的油画和中国瓷器等等,价值少说有几千万。但是,若沒有主人的指引,外人绝对不知道也不可能来这里。看着十分吃惊的鲍斯尔,诺斯笑了下,叮嘱地说:“这间房子按有自动调温器,不需要你天天照看,半月来检查一次就行了。”
“诺斯先生,”鲍斯尔似乎忍不住了,“您以前出远门,也是这样交待所雇的人吗?”
“当然不是。以前的那位老人我很了解,我们是相互信任的朋友,根本用不着交待什么,他知道自已应该怎么做一一”
“我明白了。”鲍斯尔呆怔了下,垂下了头。
诺斯就去了机场。
等到诺斯回来,已经是三个月之后,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
诺斯看到,庭院内的花草和盆景,该修剪的都修剪了,一派绿郁青葱,下水道也早疏通了,两扇门窗也修理了。总之,在他走了以后,鲍斯尔确实干得很出色,将家里收拾得有条不紊,一切都井然有秩。
诺斯找到鲍斯尔时,他正在收藏室专心按装着什么,而且,所有的藏品都像愽物馆一样作了编号。见诺斯回来了,鲍斯尔高兴之中,对他说:“这里面的东西太珍贵了!我改装了下调温器,为防止盗贼光临,我还安置了一套监控报警糸统……”
诺斯却马上打断:“拆掉它吧,这里不是警察局和监狱,我不需要。”
“为什么?”
见鲍斯尔楞住了,诺斯便淡然笑了一下,“你看到墙上那幅油画吗,它出自画坛巨匠焚高之手,这么多年来,中间不知辗转了多少人。尽管它现在是属于我的,但不可能永远是我的,我仅仅是替后人保管而己。”
“虽然这些东西很珍贵,也很值钱。”诺斯又环视了室内,稍顿了一下:“对于窃取它的人更没有用,因为东西不是他的,最后会为自己的欲望付出代价。”
鲍斯尔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起来,嗫嚅地自语道:“我真是一头蠢猪,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以前怎么就不明白呢?”
这天晚饭后,诺斯拿出该付的薪金,递给鲍斯尔说:“对不起,这些日子让您辛苦了。”
鲍斯尔却没有接,“诺斯先生,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难道您、真的不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这很重要吗!?”
“是的,对于一个刚从监狱释放回来,找工作四处碰壁的人来说,真的很重要。”鲍斯尔边说着,边掏出一张登有自己‘新闻’的报纸,“这是我从您阅读后的报纸堆里发现的,电视也根本不需要修理。您显然知道我以前的种种劣行,用‘作恶多端’来形容一点不为过,可是为什么,你还要聘用我呢?”
“而且,对我还充滿了信任,”鲍斯尔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将保险柜交给我,将价值千万的艺术珍品交给我,可以说是将整个家都交给了我,难道您一点不担心,像我这种人会将这些东西席卷一空一一”
“诺斯先生,您为什么有如此胸襟,能告诉我吗。”
“你去过希腊的摩西神庙遗址吗?”诺斯露出友善的笑容,看着眼中泛出泪花的鲍斯尔,缓缓说道:“神庙门前竖有7个巨大的石碑,其中的一块刻有一行醒目的字,凡是看过的人无不对它肃然起敬。”
“什么字?”
“当你对自己诚实时,天下就没人能够欺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