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迷人的小说。
《月亮与六便士》这个书名很是让人产生好奇。我读这本书时第一次放弃了,因为开篇我看不懂。我现在读书可比以前要认真许多(习惯跳读),因为我不想也没时间去将一本书重复读几次,哪怕那样是非常裨益的。因为书太多了,人的生命太有限了,在有限的生命里尽可能多读书,那么就不能在一本书里反复去阅读,所以只能细细地读,尽量不跳读,哪怕有的内容比较枯燥,我也强迫自己必须一个字一个字去品读。
但是这本书的开篇,哪怕我读了一行再返回去再读一遍,仍然觉得不明所以,差一点就想放弃了,我还寻思是翻译的问题,就换了一本读,结果内容相同,才明白是咱的文化水平太糟糕,捂脸汗颜。
我想了个办法,先放弃开篇,往下读,读完后我再次回来读开篇,这样也就能理解了。
“我”是一个年轻的作家,由他来当第一人称叙述这件事情。作为一名崭露头角的作家,“我”经常受邀去参加各种上流社会的宴会,因此而结识了斯特里克兰一家。斯特里克兰先生在股票交易所当经纪人,他已近中年,有稳定的收入,稳定的家庭,有妻儿,朋友,一个男人应该有的一切他都有了。但他内心隐藏了一个秘密,没有人知道的秘密。他自小就渴望当一名画家,但父亲认为搞艺术没出息,让他从商,在四十年里他按照父亲的意愿去生活。
到了这一年,他和妻子结婚第17个年头,他四十岁,他终于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而实际上在一年前他就开始做了。他给妻子留下一封信后不辞而别,不明就里的妻子以为他是跟某个女人私奔,委托了“我”这个朋友去寻找丈夫回来,并带去口信,愿意不咎既往继续接纳他一起生活。而“我”去到巴黎找到他后,情况与大家所想的并不一样,原来斯特里克兰没有别的女人,他所以离家,辞掉工作,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要画画,他告诉“我”,这个计划在一年多之前就开始实施了,也就是一年多之前他就开始去夜校里学习画画了,而这件事没有一个人知道。
令“我”迷惑不解的是为什么为了画画,一个男人甘愿在中年时候放弃了舒适的生活,还决绝地抛下妻儿,背叛朋友,宁愿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艰苦生活去搞创作。他的这种行为按照世俗观念来说就是极端的自私和不负责任,还有异想天开,按照传统的道德观念来说他就是十足的混蛋,一个离经叛道的人。
“你不回去找你妻子吗?”我最后问。
“永远不回去了。”
“她愿意不计前嫌,重新开始。她一句责备你的话也不会说。”
“让她见鬼去吧”
“你不介意别人把你当成彻头彻尾的大混蛋吗?你不介意她和两个孩子沦落到街头去要饭吗?”
“那关我鸟事”
这时候的斯特里克兰没有一个人能够理解他,理解他狂热的理想。“我”对他说:“你已经四十岁了。”但是他回答:“所以我才觉得要赶紧开始。”
“你认为一个人从你这个年纪开始学画能学得好吗?大多数人从十八岁就开始画了。”
“如果我今年十八岁,我可以学得快一些”
“我”还试图说服他,当时“我”还是二十出头的小伙,没有什么人生阅历,而他已经四十岁了。“我”认为他没有画画的天赋,靠画画出名的人寥若晨星,放弃一切去画画是在冒险,“我”认为如果是我的这个年龄去冒险是很正常的,我可以输得起,而他这个年纪再去冒险就是荒唐的。如果失败了那就太不划算了。这些都是世俗人的看法,他们认为他要去画画是为了名利,而他真正的动机并不是这样,在他心里,画画是毕生的理想,为了艺术可以放弃一切。这就是献身艺术的境界。
当时,“我”不知道他有天赋,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具备这种天赋,他只是遵从内心的指引去做这件事。日后,在他去世若干年后他的作品惊艳世界.........
作者将艺术家所具备的一些特性生动刻画出来:不修篇幅、对金钱视如粪土,对名声视为浮云、不善交际、没有情趣、甚至词不达意、粗鄙、目空一切、对周遭一切漠不关心、甚至自私、冷漠。
艺术家哪怕有上千个缺点,但只要有着特立独行的个性,那就是可取的。
他看不起女人,看不起情感、欲望,他认为爱情是疾病,当然,他也有正常的生理欲望,但他憎恨这些欲望,“它会囚禁我的灵性,我希望能摆脱所有的欲望,能够不受阻碍地,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创作中。”
虽然他有因为穷困潦倒邋里邋遢的外表,没有女人喜欢的那种甜言蜜语,但是女人都被他迷住了。他和“我”的共同朋友,一个矮胖子画家德克.斯特罗夫在他病得快要死了,把他带回家里悉心照顾他,但是他却和胖子画家的妻子搞上了,胖子的妻子迷上了他,抛弃了丈夫跟他在一起,但最后被斯特里克兰抛弃而自杀了。而矮胖子画家居然没有责怪他,矮胖子独具慧眼看出这个怪异画家是个天才画家,他日他的作品一定会震惊世界,他居然不恨妻子和拐走妻子的这个人,他是那种惜才的人,还是又古道热肠又仁慈的人。另外一个女人是在他生命最后几年里小岛上一个土著女人供养他,对他忠心耿耿,服侍他到死。这能说明什么呢?说明女人们并不愚蠢,也并不像男人认为的那样肤浅。
“斯特里克兰是个可恶的人,但我还是认为他很伟大”这是“我”对他的评价。
创作的激情足以覆盖一切,极度的穷困潦倒是表象,但是对于斯特里克兰来说这些根本就不是事,反而是他有限的生命里最为灿烂的时段,如果你不能理解这种心态,作者又叙述了另外一个故事加深你的理解。
在小说的第五十章,“我”讲述了另外一个故事,一个与画家异曲同工的故事。
医术高超的亚伯拉罕医生听从内心的召唤,放弃伦敦优职厚禄,到一个贫穷落后的地方当一名小小的检疫员。而他的同事因为他的放弃而获得了本应属于他的职位,成为趾高气扬的社会名流。“我”提出两个发人深思的问题:
难道做自己最想做的事,生活在让你感到舒适的环境里,让你的内心得到安宁的糟蹋自己吗?难道成为年薪上万的外科医生、娶得如花美眷就算是成功吗?
这个拷问人生终极意义的问题会有不同的答案,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
《月亮与六便士》——许多人为天上的月亮神魂颠倒,对脚下的六便士视而不见。月亮象征着崇高的理想追求和美妙的精神境界,也象征着离开伦敦的斯特里克兰和远赴埃及的亚伯拉罕所甘之如饴的清贫,六便士这种小钱代表世俗的鸡虫得失与蝇头小利。月亮与六便士如何取舍?并无定论。
他生活在喧嚣的巴黎,却比底比斯沙漠的隐士更孤独。他全心全意地追逐他的目标,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他不仅甘愿牺牲自己,也不惮于牺牲别人。
假如女人爱上你,在占有你的灵魂之前,她是不会满意的。因为她自身软弱无能,所以拼命地想指挥你,你要是不彻底听她的话,她就不会满意。她们的见识浅薄,讨厌无法领会的抽象事物,只关注物质的东西。男人的灵魂漫步于宇宙最偏远的角落,而她却想将其囚禁在柴米油盐之中。
为什么优秀的女人总是嫁给愚钝的男人?因为聪明的男人不肯娶优秀的女人!
人性是多么的悖谬,真挚诚恳底下也许埋藏着矫揉造作,高风亮节背后可能隐藏着卑鄙无耻,而无赖恶棍心里或许存留着良善之情。
我们的胃口都很好,我是因为年轻,他是因为没有良心。
男人的心肠是那么软,女人的心机又是那么深。
卑鄙与高尚,凶恶与仁慈,憎恨与爱恋是能够并存于同一颗人类的心灵的。
美是一种玄妙而奇异的东西,只有灵魂饱受折磨的艺术家才能从混沌的世界中将其提炼出来。这种美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认识的,要认识它,你必须去重复艺术家的痛苦历程。美是艺术家唱给你听的音乐,要在你的心里再次听到它,你需要知识、敏感和想象力。
怎样才能判断画得好不好呢?办法只有一个,出名就是画得好。
女人只会谈恋爱,她们把爱情看得太重,她们想要说服我们相信爱情就是生命的全部。其实生活中,爱情是无关紧要的一部分。
跟你说这些是没用的,那就像是跟天生的瞎子描述颜色。
看人要看他的作品。
就谈恋爱这回事而言,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在于,女人能够整天卿卿我我,但男人只能偶尔为之。
人要是被爱情迷住了心窍,就会对世上其他事充耳不闻,视若无睹。
他是无法摆脱她的,就像前因摆脱不了后果。
我总觉得有些人没有出生在正确的地方,偶然的命运将他们丢到特定的环境里,但他们总是对某个不知在何处的家乡念念不忘。他们是生身之地的过客,然后他们远走高飞,去寻找某片能让他们眷恋的土地,正是某种藏得很深的寻根意识,有时候,人会偶然造访某个地方,却神秘地感到这里就是他的归宿,就是他朝思暮想的故乡。尽管周边的环境他从未见过,当地的居民他素未谋面,他却愿意安顿下来,仿佛这些都是他生来便已熟知的,在这里他的心终于不再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