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云南江川,我来了~
至于我来那天,是晴空万里,还是白雪皑皑?亦或是漂泊大雨,还是小雨淅沥沥?那您别问我,或许有人知道,也可能没人记得,但这不重要,芸芸众生,少一粒沙米,不还是漫天风沙该飞飞,该落落。
那年,4岁,如果算术没错的话,那就应该是1991年喽,至于更详细的日期?4岁还是宝宝啊。
清晨,睡着的小村庄开始苏醒,寂静也悄悄走了,不仅没带走一片云彩,连微风都没动。
你看,村口那里,走过来一位老爷爷,他肩上挑着两只水桶,不紧不慢的往地里的方向走去,没多久也就消失在村口那个拐角处了。
他身穿尼彩大衣,半截裤,光着脚丫,不对;应该是穿着蓝色的衬衣,长裤,也不对;大概是穿着毛衣,蓝色长裤,还有军用鞋,算了吧,全是我的想象和猜测,没人记得,除了他,他,她,她,她,也许吧,已不重要。
一盏茶的功夫,同一个路口,一位妇女骑着一辆“凤凰”牌自行车缓缓过来了,前面横杠上坐着一位约莫4岁的小男孩,后面的座上还有一位大概6岁的小男孩。
南方的人儿都是精瘦精瘦的,所露出肌肤之处,无不透漏着黑黝嘿呦之色,此三人亦不例外。在妇女不算长的双腿驱动之下,三人很快消失在那个熟悉的拐角处。
对了,那个拐角也算是南方独一无二的“风景”了。
拐角正面是一个不分男女的厕所。是否有人可通过脚步声判断,也可通过里面的人发出的咳嗽声判断。当然如果不巧,碰见一位豪放派的男子,那里面的人就只能靠自己硕大且洁白的屁股告知他了。
拐角的左边是一栋有无数青砖堆积而成的2层小楼,青砖还算是比较新,临街出有一扇流行的木门,门栓处有两只雄武的狮子(至于公母,那只能您不辞辛苦,用您的“火眼金睛”去查看了),对立而望,仿佛牛郎与织女一般。
拐角的右边是一栋稍显老旧的南方标准建筑—瓦房,由木头、泥土转(把潮湿的泥土灌入一个方形的模具里,稍微干一些后,倒出来,自然晾干即可形成)、瓦(用一种特有的泥,通过模具制作形成,最后进行烘烤而成。)等组合建筑而成。
先用若干棵30厘米左右粗,5米左右高的木头形成基本架构,再用泥土砖在四周堆积起来,形成墙面,然后房顶上再用细一些的木头形成一个从上往下,倾斜30度左右的弧面,空隙之处再用瓦片一片搭一片形成完整的房顶,最后再用木头+木板搭建一个二层,此时一栋冬暖夏凉的南方特有建筑基本就建成了。
这就是那个拐角,那个4岁孩童记忆中的拐角。
当那位老爷爷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时,已是“化作春泥更护花”般的自然物了,而4岁的小男孩早已跟随妈妈从大姨家回来,身上的衣服也已换成了麻衣,头戴着一顶“厨师般”的白色帽子,在哭哭啼啼的人群里若无其事般的站着,也等着。
等着4位大汉抬着一个“黑盒子”从自己的头顶上走过,然后好奇的望着他们远去,并消失在尽头。
他早已忘了这个“黑盒子”最后是4位壮汉抬走的,还是拖拉机拉走的;也早已忘了自己爸爸、妈妈、哥哥当时在哪里,是个什么记忆,又有什么表情。
他记得的就是马路上的那条跪着的“人龙”,有人在哭,有人在沉默,有人在难过;还记得路的两旁是若干棵高大的杨树,偶而还有两只麻雀落下又飞走。
当然,他也记得有个“黑盒子”曾经来过,并从他的头顶上消失不见,只是他没在意过。
直到后来,那小男孩突然发现,生活中再没人给他买西瓜,也不再有人给他买冰糖,更不再有人给他烤“饭粑粑”(一种南方人家里特有的小吃,不会出现在街上。用半熟的米饭捏成一个饼状,再把它放在火钳上,放入火力烘烤,待表面焦黄即可食用)。
这时,他明白了—“落花不是无情物”,“只是当时已惘然”。
如今,30岁的“小男孩”只能以寥寥数字来祭奠童年里的“老爷爷”,记忆中所剩无几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