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里很大,分东街和西街。
东街比西街要热闹不少。入目的便是大红的灯笼和人头攒动的人流。两边的店铺放着音乐,一家比一家响亮,像是声音越响就能招来越多的客人似的。卖糕点的,卖状元蹄的,卖汉服的,卖珍珠的,五花八门。
中午再路边随便找了一家饭店,老板娘就随意地坐在边上,热情地介绍着他们的家常菜,还时不时的聊些家长里短。
午后,散着步,不知不觉走到了西街。西街很安静,有着古镇特有的古朴。一路过去,耀眼的灯光不见了,两边都是些小店铺。小街的左边有一家书店,灯光昏暗,却不知堆了多少书,铺前有不少连环画,褪色的书封昭示着它经历过的时光。一个老爷爷坐在铺子后,架着老花镜,随手抽出一本书,便坐在那里看起来,可以消耗掉一个下午。
“呜。。。。。”远处传来了一阵低沉安宁的乐音。我快走了几步,越发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
是陶笛。
以前也想着学陶笛,奈何每次吹出来都跟尖叫声似的,久而久之,只好作罢。一转身,店铺随即出现在了眼前,一个姐姐正捧着一个陶笛,闭着眼,吹着暖风,静静地吹。见有人来了,她抬起眼,冲我笑笑,眼睛弯弯的,像月半的月牙,她说:“要试着吹一下吗?”我跟着姐姐进了店,大大小小的陶笛出现在我眼前。小的都挂在一面墙上,大的都小心地摆放在柜子上,生怕不小心摔着了。姐姐拿起陶笛对我说;“这样吹,气息是‘吐吐’的,不能像吹笛子一样太连贯。”姐姐又拿起谱子,对我说:“先吹个小星星试试。”“呜呜”的声音再次响起,许是陶笛音色的缘故,小星星这么活泼的一首曲子,也能吹出让人心安的感觉。像夏夜的暖风,拂过碧绿的叶,掠过平静的水,又归于人们的心中。
离开店铺,陶笛声还在幽幽的响。
沿着小河绕着西街走了一圈。西街人少,沿河都是桌椅,老头老太们就坐在河边,要一壶茶,望着河里的游船乐呵呵的。河边有卖小玩意儿的奶奶,头发花白,手里搂着一个小小的竹篮,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用毛线织出来的小动物。她不会像东街的店主那样吆喝,她只是立在一边,沉静在如水的阳光里。奶奶抬手遮着阳光,与边上的老太太聊笑,透过那幸福洋溢的脸像是能看到奶奶年轻时的风韵。
小镇的节奏果真是那么的舒缓。
河边停靠着木船。买好票,正好是一个老爷爷帮我们撑船。一上船,老爷爷便感慨:“还是你们来的时间好啊,前几天那人哟,得排几个小时,我都没歇过呢!”大家都笑了。老爷爷微微弯着腰,一只手抓着绳子,一只手摇着船桨,笑道:“我看你家两个娃啊,这大的得十几岁了吧。”妈妈点了点头:“是呢,大的十五了,师傅,你看我多大了?”师傅细细端详了一下:“三十五啊有啊?”妈妈顿时乐开了花:“我都四十了啊!”说完指着奶奶又问:“师傅,你看这是我妈妈还是婆婆啊?”老爷爷这次都没有犹豫几秒,就说:“肯定是妈妈,你们两个一模子里刻出来的!”绕过一道弯,老爷爷指着前面的小饭馆说:“你们看前面那家店,就那家铺着紫色桌布的那家,状元蹄就属她家的好吃,东街那块都不太正宗。”船又绕过一弯,老爷爷弯腰撩过垂条的柳枝,钻过桥洞。午后的阳光拂过水面,照亮了桥洞。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在了桥洞上,像是淡淡的云彩,又有些亮晶晶的,煞是好看。
时间很快过去了。等船停稳,我跳上岸,向老爷爷挥了挥手。老爷爷还是不紧不慢地摇着船桨,穿梭在蜿蜒曲折地小河里。
回程地路上路过戏台,正好有越剧表演。一个老人吸引了我的目光,她穿的很简单,一件洗的有些褪色地短袖,一条黑色的中分裤,坐在石阶上,肩膀上靠着遮阳伞,咧着嘴看着戏台笑。演员每场玩一段,她都会鼓起掌,眼里亮晶晶的,像是想到了过去地时光。
同里很大,同里人却有着一种爽朗却又舒缓地性子,与小镇本身的宁静相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