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从前慢
我是个没有时间概念的人,桌上从来不放日历,但奔忙的日子却告诉自己这一年就要作罢,回望时愈发觉得时光匆匆。此刻,我坐在窗前回味着迟子建老师《撕日历》的情真意暖,好像这一年又重新来过。
这一年来来往往,有太多的分别。儿子陪我过完年,那个漆夜寒冬回走家乡。回单位的路上,我一个人望着远去的列车,任凭寒风肆虐着脸庞,面对儿子“爸爸啥时来咱家”的发问不知如何作答。五六月间,一起共事多年的同事东奔西走、南征北战,我们感慨着满城的春夏之交的离别,十多年对人、对物、对景的情感尤其复杂,每次送行都有人落泪,而今辗转一去如昨天。
这一年忙忙碌碌,有太多的坚持。坐在车库外的台阶上,我看着操场上蹿动的身影,好像用脚丈量的“五百公里”也是情怀来,沉淀着走得太急的匆忙。每一滴汗水里似乎苏醒着青春,那里有激昂与洒脱,那里有恣意与欢笑,好像充满着令人踏实的力量。我欢喜着文字的世界,那是个独处的地方和时光。每一个清浅的日子都有不同的心情,总有一些事情值得记录,从最开始已走过简书的长征。
这一年纷纷扰扰,有太多的表情。环境的变迁引来一系列的情况,以前不曾预知的事太多,经常猝不及防。遭遇世事后,又怀念曾经的好了,那时候领导没脾气有风度,那时候部属没心眼有本真,那时候事情好像没有这段时间这么复杂,以至于自己在狼狈里苟延残喘。可是,我依然沉浸在书的世界,认得了好几个写字的人,他们有自己的作品、自己的读者、自己的事业,片刻的交流总能让我心生温暖、感谢遇见。
这一年急急匆匆,有太多的远去。老赵走的时候夜未苏醒,科长走的时候天色已晚,搭档走的时候没来及告别,老周走的时候期待着明天,某天我走在院子里,发觉草木屹然生长,勃发着生命的力量。春夏过去了,成了《更许某年》里的篇章,秋冬过去了,却不见漫山叶黄。儿子以前指着西边说那是兰州,现在又翘望着雾霾中秦岭渴望成都的方向,他和时间赛跑着成长,不知觉间多了忧伤,我知道有些东西终归是过去了。
这一年平平淡淡,有太多的安然。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变得与世无争,对于光辉闪耀的东西有点麻木,和一群写字的文友酸着平静的日子。前天吃完晚饭,老同学鲲鹏连续发来三条消息,他说之前写了一段关于“艾”的文字,然后就想起了我,我对此却极为感慨来。这世上许是没有比学生时代更简单的社会了,那个坐等寒假的午后,教室房顶的雪花消融成了断了线的珠子,远远的是欢笑,一会又安静至极宛若这个午后一般。
这一年,我又将长过一岁,儿子不停地催着我变老;这一年,我每天胡渣疯长,皱纹里写满磨难和忧伤;这一年,我心态平和到剧烈再到平和,知道何人何时何处不艰辛;这一年,我希冀着未知的未来,明白来的终归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