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色达喇荣五明佛学院的第一天,遇见了善良的领路人带我入寺、初遇了高原缺氧,遇见所有旅馆都满房而无处安身的窘境、遇见指导我找觉姆求宿的的好心人,如果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那么我跟泽堂应该上辈子就认识了吧?
泽堂,我想你,你在哪里?
拖着行李箱呆若木鸡状站在坛城边,看着一张张陌生的脸,一副副虔诚慈悲的表情,来来往往的披着僧服的喇嘛和觉姆,我能问谁?能住哪里?
别哔哔,站起来嗨!会叫的孩子有奶吃,脸皮厚点好办事,被拒绝了也是该当,随缘吧。
喇荣宾馆在坛城旁边,这两座建筑都位于佛学院的山头上,从山脚走到山顶,要爬几段楼梯和一条长长的上坡路,因为高原缺氧这一不可抗因素,这段路用胸闷气短、路比脚长来形容也不为过。
直觉告诉我,我应该返程下山,寻找有缘人。
锁定目标:年轻觉姆。为什么选年轻的,因为大家都是年轻人有共同话题,年级大的可能已经修行到一定的级别,应该反而不太愿意收留陌生汉人,当然这一切都是我个人的猜测而已,正经出家人都是能海纳百川的。至于为什么是觉姆,因为我也是女娃娃呀。我边走边看路过的每一位觉姆,行色匆匆的我不问,怕人家没空搭理我,面露愁容的我不问,本来人家可能有点难事,我这个陌生人就别给人添乱了。
刚出发不到十米,迎面而来的一名目测只有十几岁的觉姆,本想上前与她搭话求宿,但看她一副愁容,便止住了脚步。在这位觉姆的左后方、我的正前方,也是一位目测十几岁的觉姆,见她捻着佛珠缓步上山,气定神闲,可以试试碰运气。
鼓起勇气缓步靠近她:您好觉姆,我是从广东来佛学院旅行的,今天刚来到这里,扶贫招待所和喇荣宾馆都满房了,我找不到住的地方,我想问一下您,我可以在您家住一两天吗?(对出家修行者心怀敬畏,所以即使她年纪比我小,我仍然用了“您”作尊称。)
因为有点紧张,我叽里咕噜一口气说完,中途还有点口吃。
觉姆脸色平和地认真听我说完后,稍作思考,说:你是没有住的地方吗?你问我有没有地方可以借你住,不过我不是一个人住,但我要问我的姑姑和姐姐,问问她们可不可以让你住。
我悬在嗓子眼的心下到了肚子里,觉得有戏,更觉得有点意外,这位觉姆跟我素未谋面,居然在我不多费口舌的情况下选择相信我,她的言语之间尽是爽快,没有多问我年龄、职业等个人信息,没有猜疑和抗拒。
她叫泽堂。
现在是下午6点的晚饭时间,泽堂领我到坛城边的一家小餐馆,她说她的姑姑现在就在这家餐馆吃饭,她领我去见姑姑,获得姑姑的允许后我才可以在她家住下。
泽堂说她的姑姑和姐姐都是觉姆,都不太喜欢跟汉人接触,我知道有些藏族僧人对汉族人有点成见,这种争执确实由来已久,具体因为什么事情我不太清楚。
泽堂向姑姑介绍我是从广东来的游客,来到佛学院没地方住向她借宿的情况,我微笑着站在泽堂旁边,尽量表现得有礼貌又虔诚的样子,为了有瓦遮头,有求于人啊呵呵。
姑姑同意了,其实当时我听不懂她们用藏语咕噜些什么,但预感到她们会收留我,因为泽堂让我有一种没来由的心安之感,姑姑也让我觉得很亲切,此刻甚至怀疑自己上辈子是否也是佛门中人,太有缘份了!
吃毕,泽堂领我去她的住处,山顶上的一座方方正正的绛红色木屋,房子是全木结构,墙和地板都由上了漆的光滑原木色木条拼接而成,不透一点风,入室要在门口脱鞋,房子里没有卫生间、没有空调和供暖、没有自来水,上厕所就去附近的公厕,用水都是自己从外面背回来的,所幸色达气候干燥、高原寒冷,这里的人不需要经常洗澡。
我们俩共住一室,她帮我打了个地铺,我们像是久别重逢的闺蜜俩,席地而坐促膝相谈。她说着关于她的故事和她对汉族文化的看法,我对她说我经历的和看过的有趣的事情,她17,我27,她有点惊讶地说你都27了居然还没结婚,我笑着说庆幸自己还没结婚,不然可能遇不到你了。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小时都可能遇不到你。
欲知后事,请看下文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