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厝已不见》
记得那年我还在泉州上班,有一天爸爸打电话来说,老房子要开始动工拆了,让我有空回家帮帮忙。由于工作上假期调整的耽误,等我赶到家的时候,老房子俨然成了废墟。
记得那是腊月初一,都没来得及在老房还是完好无损的时候拍照,老房已经面目全非了。
我静静的站着看着,
包容我二十几年的老房在颤抖着,
在晌午刺眼的阳光下被巨大的铁叉摧毁着,
在冬日阵阵的冷风中被硬重的链轮碾压着。
原本宽敞整洁的门院堆积着废土碎瓦,
布满青苔的石板不知道刨挖到何处,
仅剩的一根理石柱还在力挺着横梁,
厅堂的两扇木门早已不见。
失去大门房顶的老房显得那么空洞,
只剩裂墙破壁的老房显得那么陌生。
而那残破却依然金红的对联拂动着,
似乎是在与我挥手作为最后的惜别。
铲车机械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一声声地碰撞在我的心头。
记忆中的老房里里外外,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亲切,每个角落都有我的足迹身影,目之所及之处都能勾起往事的回忆。
院前的竹林,贪玩的我失脚滑倒滚落,茂密的竹枝解救了我。
门口的台阶,不懂事的我做了错事,在那里唯一一次被爸训打。
厨房的灶台,嘴馋的我瞒着大人,怂恿堂哥烤过鸡蛋。
偏房的窗户,个小的我挤破脑袋钻过,帮大伯拿到了遗忘的钥匙。
大厅的墙面,好胜的我努力得来的十几张奖状,贴挂的满满的。
……
还有很多很多记得起,记不清的
我会珍藏这仅有的三张照片,
等哪天我又开始怀旧的时候,
可以翻出来看看。
或等我也儿孙满堂的时候,
像父辈们一样,
如数家珍地拿出旧照。
为我的子孙讲述属于我那个年代的趣闻异事,
为我的子孙描绘再也见不到的“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