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还寒分秋明》
夏天的尾巴终于是抓不住了,立冬时节也将快来临,这两天气温骤降。下班的路上冷风一吹,不由地捂紧外套,蜷缩着身子,翻阅微信‘一家人’群里未读消息,看到堂哥晒的采摘了满满一箱的橙黄柿子,突然很想回家……
有时候往往就是这样,别人的不经意,对于自我的触动却惊涛骇浪!
味过华林芳蒂,色兼阳井沈朱。
轻匀绛蜡裹团酥,不比人间甘露。
我吧咂下嘴,想象着手里正捧着一枚熟透红通的柿子,掰开薄如蝉翼的表皮,如蜜蜡的果肉溢流,赶紧张口吸吮一口,冰凉冰凉的,绵甜绵甜的,接着还有透明Q弹的籽外衣可以咀嚼。
有几年没吃到老家厝边的柿子了?好像自从工作开始后就没再品尝到那‘人间甘露’了。一年到头回家的次数寥寥可数,是没时间回么?是没钱买车票么?都不是的,这其中的苦衷缘由只有自己懂的。回去的几次都恰巧没柿子可吃。农历十月,是柿子盛吃时候,记得没错的话,九月下旬就有一两个较早熟的柿子可以吃了。
古刹栖柿林,绿荫覆苍瓦。
老家的旧房子不在了,那跟我同长同大的独棵柿子树依然在,依然一年一年叶落花开,弯枝挂果。我想此时厝边的那棵柿子树应该是碧绿的树叶中,坠挂着一个个或黄或红的小灯笼。
印象中的柿子树并不高,差不多与砖房一层相抵。也不大,就两主枝干,像一个倒立的‘人’字。不晓得是谁栽种的了,平时也没见松土、修剪、施肥管理什么的。每每放学回家走河边小路的时候,远远就能看到山角边上的柿子树或枝繁叶茂或硕果累累。
柿子树十米外有五六棵病怏怏的梨树,长的梨子又少又小,有次爬梨树的时候,背后落下一只毛毛虫,也不知道是过敏还是被毒刺了,疼得哇哇哭着回家,全身起了一身疙瘩,红斑一片片的。从那次后,我一见带毛的、一蠕一动的虫子就会心惊胆战的避而远之,这阴影有句俗语形容的很贴切,一朝被蛇,十年怕井绳。(蛇我是不怕的)后来这五六棵梨树被砍伐掉,改栽茶树。
柿子橙黄的时候就可以采摘了,树上的柿子是留不到熟透的,稍微变红的都会被鸟儿啄破,能吃的都被可恶的鸟儿吃了,我看到会用石头丢,无奈打不中,那会老气了。树顶的柿子都得用竹竿扯,用打的柿子基本会破裂,等不到熟的时候已经烂了,没法吃。柿子树的枝干支撑不了一个人的重量,爬站手摘的话会把枝干压断。那时臂力不足,就负责等大人把柿子扯下来,去掉多余的枝叶,一个个小心翼翼的装好。
采摘下来的柿子随便放在阴凉通风的地方,一个星期左右就自然会软熟了。嘴馋的我会拿两三个埋在米缸里催熟,这是跟奶奶学的,只顾着吃了,也没整明白这究竟是什么科学原理。放学一进家门就冲米缸去,轻轻的怕插破了柿子,挖出柿子看熟了没。偷师学艺做过柿饼,没学成,不懂用几分熟的柿子做,怎么晒,最后做成的柿饼成柿子干了,很涩很硬,眼巴巴的看着一扁筐的柿子不能吃,因是偷偷做的不敢跟奶奶说,一个小吃货幼小的心灵别提多受伤,欲哭无泪。现在想来,自己都觉得好笑,年少的稚嫩,单单吃得不到满足就以为被所有人抛弃,崩溃地觉得天都踏下来了似的。
平时路过水果摊的时候,看到鲜红的柿子,不禁会买几个,解解馋,而怎么吃都吃不出儿时的味道感觉了。那一年最后一眼看到的柿子树是棕红色的,美得比掉落满地的枫叶来的亲和。
不管
你是春芽点缀生
你是夏花灿烂开
你是秋果繁盛结
你是冬霜零落覆
什么时候再回去一次
什么时候特意回去一次呢
回去看一眼
看一眼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