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还没来得及黄,就掉了。”
这两个礼拜一直在关注莫斯科的天气。临出发前,叔叔发来前线战报,说气温很低,要穿羽绒服,多带些暖宝宝。
我心念的“进白桦之域”,等不及秋天的过渡,就直接来到冬天。妈妈说,10月中旬的莫斯科就要下雪了。爸妈会俄语,他们说起小舌音的时候特别好听。可惜,我不会。
我们乘坐俄罗斯航空,值机时有点心虚,因为俄航是每个手提行李都要称重、每人限10kg。我也不知道我们的相机包有多重,反正要么分包手提,最坏的情况就是额外购买行李票。结果地勤小哥看了看我们的行程,很诧异我们的目的地竟然是莫斯科—你们不是转机啊?那回程呢?当得知我们会从圣彼得堡坐东航回上海,他又诧异了。这么一诧异,也就没有再多过问手提行李的事。懒先生好事,自己称了称,是8kg多一些。
俄罗斯航空,传说中的战斗民族机。我对她的印象一直以来都比较主观,主要是曾经有朋友在俄航丢了行李,所以每次到欧洲,我都不会主动选择俄航。这次的体验,倒是让人眼睛一亮:座位宽敞有Wi-Fi,飞机餐量多好吃,空乘不断投食,懒先生惊讶得看着我在两餐的昏睡期间,默默吃掉一个可爱多。他一定想到了我妈的话,这姑娘适合养在路上,嘿~
据说战斗民族的机长有三绝,第一是任何恶劣天气都能起飞,第二是航路飞得极快,第三是降落时将收到全体乘客的鼓掌。我们这次的体验,只有第三条尚未验证是否属实,但我内心还是送出了一个小小的掌声。
来到莫斯科的土地上,才发现战斗民族不止飞机开得快,地铁、汽车甚至电梯开得也极快,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嗖”得一下过去了。
初到莫斯科,天空阴沉,无法靠日光来判断时间的刻度。机场快线到白俄罗斯火车站转地铁三号线,第一次体会超长超深的地下铁,稍不留神就绊到了脚。
第一天,我把全部的时间都花在了红场的打卡上,像千万游客那样从复活门那道巨大的拱形铁门穿过,踏上这片400*150米的鹅卵石区域。这里是莫斯科真正的中心,其地标性位置不亚于首都天安门。
红场的过去是一座市场,曾经一直是克里姆林宫的居民们聚会和重要活动场所。
红场原名是“托尔格”,意为“集市”。它的前身是15世纪末伊凡三世在城东开拓的“城外工商区”。后来,广场发生大火灾,广场曾被称为“火灾广场”。早在1662年,“火灾广场”就改称“红场”,由此可见,红场的命名与俄罗斯的十月革命等红色事件并无直接的关系。红场是俄语“红色的广场”的直译,这与红场上大片的红色建筑是相呼应的。不过,在古俄语里“红色”(красная)一词还有“美丽”的意思,所以,红场即“美丽的广场”。这是一语双关的命名方式。
红场比我那些无从说起的记忆画面,还是要小了很多。逢周二周四才开放的列宁墓,是红场与十月革命仅存的一丝关联。对面的GUM百货无论白天黑夜都散发出夺目的光芒,实在很难想见它曾是苏俄物资困难时期最直白的写生:长长的队伍、空空的货架和乏善可陈的商品。
如今成为精品百货的GUM,在夜里用千瓦的探照灯打亮了整个红场,也将花岗岩的列宁墓散发出一些暖意—在为一个东欧妹子拍照时,她竟指着列宁墓说it's very beautiful,着实让人惊讶。来来往往的游客似乎淡忘了红场的意义,即便从广场南面的圣瓦西里升天大教堂二楼俯瞰整个广场,心里默念的也只是这些魔幻的洋葱头糖果造型。
沿着红场的城墙走,穿过亚历山德罗夫斯基花园,并没有看见色彩渐变的秋叶。那些深绿色叶子依然坚挺,而一部分枯黄的却已经掉在了地上。这让我觉得就像是莫斯科固守的那些过去,和无法被时代所忽略的现在,两种截然不同的矛盾,有时竟然是对立的。
克里姆林宫的游览办事处接受现场买票和网约票兑换,接着就能走进这个政权至高点的象征。
这是一组建筑群,如果除去奢华的国会大厦、兵工厂和参议院,我们也可以认为它是一组教堂群。金色的洋葱头在这里被发挥到了极致,和教堂内部美轮美奂的东正教教义壁画,都像是寒冷天气里那道温暖的庇护。
你要问我,上图的圣母领报大教堂那几个由伊凡雷帝增加的圆顶是怎么才能拍成像明信片那样构图饱满不单调的模样?我想说的是,你也许可以从伊凡雷帝的婚姻和教堂加盖部分的历史得到一些灵感。
加盖的礼拜堂有非常漂亮的格子窗,伊凡可以在那里看到教堂的仪式。
从克林姆林宫的宫墙再回到红场,这个季节,莫斯科的夜晚还是要比上海来得更晚些。而此刻,红场外围的金秋节现场已唱起《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圆润的小舌音,让我觉得和午间在教堂里听到的唱诗班的男声,在阴冷的夜里交汇成无法言说的旋律,就像穿越了一样。
夜幕里璀璨的集市灯饰,终于把阴冷灰色的莫斯科点缀的流光溢彩。
这一切,不晓得列宁和斯大林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