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云背着背篓回到家里,郝风又在堂屋里吃感冒胶囊。他越咳越凶,差点把刚吃进去的药咳了出来。一看见背篓,郝风便说:“我说你到哪儿去了呢,原来是去傅彩霞那里背背篓了。”邬云突然吼着说:“不,我是去看她的感冒了!”
郝风吓了一跳,忙问:“感冒?她的感冒好啦?”邬云错着牙齿说:“都传染给你了,她还能不好?”郝风恍然大悟说:“嗬,你原来是怀疑我们……”不等郝风把话说完,邬云便打断说:“这还用怀疑吗?”
接下来,夫妻俩便开始了大吵大闹。邬云要郝风坦白交代,老实认罪。郝风却坚决否认,死不认账。他们吵得一塌糊涂,不可开交,还差点动手打了起来。多亏郝风让着邬云,先软了下来,才没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过了三天,邬云又感冒了,是郝风传染给她的。邬云没料到自己会感冒,更没想到被郝风传染。
自从那天大吵大闹以后,邬云便与郝风分了床。她当天晚上就睡到了儿子的房间。儿子在老垭镇中学里住读,到周末才回家,他寝室的那张小床大部分时间都空着。头天晚上,郝风曾竭力劝阻过邬云,但她毫不听劝,头也不回地进了儿子的房间。第二天晚上,郝风还来到儿子房间的门口,诚恳地请求邬云回到大床上去睡,但她没有回去,理都没理郝风。
问题出在第三天晚上。一连两夜,邬云都没睡好,心乱如麻,怎么也睡不着。第三天晚上,邬云实在是太困了,上床不久便睡着了。她睡得很沉,连郝风是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等到下半夜醒来时,她才忽然发现郝风睡在身边,同时还发现她的内衣内裤不见了,身上被脱得一丝不挂。
次日早晨,邬云开始咳嗽了,鼻孔也堵了,嗓子也哑了,感冒正式传染上了。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更加奇怪的是,邬云一感冒,郝风的感冒竟然一下子好了,说好就好了。
邬云的感冒很重,症状与郝风的一模一样,当然也与傅彩霞的一模一样。咳个不停,鼻孔不通,嗓子眼儿里像卡了一根鸡毛。郝风劝邬云去看医生,催她赶快吃药打针。邬云却没听他的,心想自己患的是那种特殊的病毒性感冒,吃药打针毫无用处。
眼看着邬云的感冒日益加重,郝风就越来越着急。这天上午十点多钟,帮着邬云喂过猪冲洗好猪圈,郝风决定去一趟老垭镇。镇上有个酒厂,郝风打算去买一些酒糟回来喂猪,再顺便到镇上医院给邬云买点治感冒的特效药。
郝风是开拖拉机去的。
郝风走了半个钟头的样子,那个操宜昌口音的饲料贩子突然来了。当时,邬云正一个人坐在堂屋里干咳。她先闻到了一丝烟味,抬头一看,饲料贩子已经站在了门口。他用两个指头夹着一支烟,一边吐着烟圈,一边弹着烟灰。
一看到饲料贩子,邬云马上笑了一下。她心里隐隐有些激动,心想她的感冒可以传染给下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