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为自己是勇敢的人，也曾以为自己有多善良，多有正义感。可是当面对各种邪恶时，我却连张嘴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保持沉默，任由对方放肆。拥挤的地铁里是对方犯罪的最佳场所，而我，是受害者，也是旁观者。总之，我是怯懦的。

其实，在此之前，我并不觉得自己是受害者。理由很简单，我并不是特别排斥某种行为。可是我却充满罪恶。我害怕自己的沉默让对方得寸进尺，我害怕别人也因此受到伤害。

明明心里也是抵触，可是我还是没有勇气将对方绳之以法。很矛盾，上一秒不排斥，可是心里却是抵触。那过程很煎熬，因为我在放任别人犯罪，而我们都是沉默的。异样的眼光比身体的碰触更让我不自在，我好像更害怕别人看到。我开始烦躁不耐烦，我开始躲避。想呵斥对方摸够了没有，可是却只在脑子里循环播放。心里在骂自己是胆小鬼。

是啊，我是胆小鬼，自私的胆小鬼。

人好像是痛苦的，或者说我是痛苦的。我的无所谓在道德里受着折磨。心好像就一摊死水，在面对侵犯时仍无动于衷。可是深不见底的，是汹涌的，是歇斯底里的。

我躺着无边的大海上，四面涌来的，是人类的窃窃私语。它们让我好不能安睡。原来，我也有罪。不然我怎会听到那么多我从未听到的声音。

我看到了一个女孩，看到有一只手在不经意间假装碰触着她。不对，不是不经意的。我盯着看了许久，那男人也注意到了我，可是他还是在试探。我尝试想用手机拍下来，可当我打开相机时，我还是退缩了。我的手不听使唤，它太胆怯了，它连举起来的胆子都没有。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地铁里的人一波又一波，看着那个恶魔在法律边缘与人性中试探，看着自己的沉默与当事人的沉默。

我不禁在想，如果当我是受害人的时候我选择反抗，让他绳之以法，他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得寸进尺，是不是就不会再有受伤害而选择沉默的人。

我的沉默在默默纵容着他们，这不是罪过吗。即使我也是一个没有勇气的受害者。我不是局外人可又像是一个旁观者。

如果还有一次，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作何选择。你总不能祈祷我突然勇敢吧。

但，这也许不是勇敢不勇敢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