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湖公园欲加增索道,封锁了相关的湖区通路。惯常小憩的凉亭恰在这片区域,骑行到中途只能另择歇脚的地方。
一纵车队穿过喧嚣的人群,转到公路的另一面,那里也有一片广阔的水域。据说这一片水域是私人财产,禁止游人垂钓,周围设置丝网拦堵,没有多余的游乐设备,车辆行人寥寥。于我而言,这样阒静的大自然才是最佳的健身和放松之地。
这里唯一能够近距离接触的景观是一座塔坝。立在湖面上,把湖区分为两部分,有一条一条半米长的铁板搭就的楼梯通向坝顶。爱人沿梯而上,我紧紧跟随其后,内心好奇又忐忑。
一踏上铁板楼梯,心就悬到了嗓子眼,本能地想要返回去。仿佛置身于悬崖峭壁,下面乃是万丈深渊,一个不小心跌落下去……啊呀,简直不敢想象那种画面。顿觉心跳加快,喉头干涩,腿脚发软。
我紧紧抓住两边的扶手,急忙呼唤爱人“你慢点,等等我。我恐高,害怕!”双腿像灌了铅,一步一步迈得战战兢兢。眼睛不敢看向下面的深坝,只把视线聚焦在斑驳的铁梯上,每上一级台阶心跟着紧缩一下。幸亏有爱人坚实的后背在前面遮挡,给予一定的安全感,否则这二十几级台阶,真不知道有没有勇气踏上去。
上是上来了,可下去的时候怎么办呢?一想到这个问题,我的心愈加缩成一团。塔顶上是一条窄窄的通道,约莫半米宽,面向湖水的一侧围着低低的铁栏杆,只有我的半人高,探探身子好像就能一头栽下去,多看一眼都感觉头晕目眩。真后悔刚才头脑发热,好端端非要体验这份强烈的恐惧。好在另一侧是房间的墙壁门窗,透过铁护栏依稀可见里面不知名的机器。
我缩着身子紧贴墙壁慢慢迈步,眼角的余光瞥见爱人来回大肆行走,伸出手臂趴在栏杆上欣赏湖里一簇一簇的鱼儿玩耍嬉戏。或许因为背靠墙壁,也或许受到爱人气定神闲的鼓舞,心神稍稍安定下来,丝丝缕缕的安全气息在四周游弋,全身的肌肉神经开始松弛,目光也终于有勇气投向湖面和天边,默默地领略着登高望远的妙不可言。
大大小小石头筑砌的坝壁光滑美丽,在太阳照射下泛出绚丽的光泽,尽管盯着高深的堤坝仍然抑制不住头晕。湖水汤汤,微波荡漾 ,鱼群追逐着粼粼的波光浮在水面晒太阳。
天涯杳杳处,青山横亘,树影幢幢,高压线塔和制药厂的大烟囱虽远却清晰可辨,修建在湖中心的凉亭给整个湖区添了一点园林的况味。湖岸边几栋白墙朱瓦的小型别墅错落有致,建造者企图营造出童话中的浪漫唯美风。玉带一样醒目整洁的公路蜿蜒通向远方。
左边的松柏庄严肃穆,令人想到排列有序的兵马俑。右边繁茂蒙茸的杨柳榆槐等树木在微风吹拂中轻轻颔首,挺拔高直。它们像卫士一样守护着这一方碧水滩涂,也守护着人们心中对世外桃源那种自由率性生活的向往。
下楼梯的时候比较顺利,没有想象中那么害怕。这无疑给了我莫大的信心和勇气,心里甚至跃跃欲试于更高更险的登临。一而再再而三尝试了多次,那种攥手攥心的恐惧一点一点地消除着,居高临下的快感逐渐充溢了全身。我想,我终会慢慢克服它。
恐高是一种心理疾患,存在于自以为是的想象中。想象它是一只张牙舞爪吃人的老虎,它必定挡住你的去路,唯有选择逃避。一旦敞开心怀走近它,逼迫自己去面对去接纳去不断地试探实践,头脑中貌似强悍的使人心神不安的物体自会臣服于地,甚至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