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常识都基于习惯思维。有些学者虽然讲“常识”,但过于自信或自大,太相信自己的理性了。怀疑一切的虚无主义是学者的大忌,以为掌握一些科学知识或哲学常识就可以目空一切,信口开河,怀疑神圣的存在,忘记自己的根源。其实科学教人“知”,哲学教人“思”,而信仰则让人“信”。
有一种自在之物在人之外,在这个世界之外、时空之外,又在世界深处,在人心深处,幽微闪光,其声音柔细,又巨大无边。如果承认自己还存在的话,一个人活着就得相信一点什么,否则,自信也是虚无。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我在故上帝在。有一种伟大的存在,你是无法否定的。因为五官感知到的不是世界的全部,人的理性也是有限的。学者讲常识没错,但不能毫无敬畏,自以为义。
人的精神有三层,外在是情感,夹层是理性,核心层是良知。而良知本身就是外界植入的,不是来自这个世界的,是与生俱来的。情感、理性、良知是抵达信仰的途径。不然,大哲人康德也不会说出敬畏头顶的星空和内心的道德律之类的话。
当然,信仰不是教人盲目迷信某个自己不能理解的东西。借助理性的发展产生的信仰往往更牢靠。
对理性与信仰的关系,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中为理性划界,为信仰保留地盘,并没有排除上帝之手,无疑是高明的,希腊的科学理性精神与希伯莱的自由信仰精神在康德哲学中深度融合。
理性思考、怀疑精神在现象界有效,但人的理性是有边界、有限度的,理性边界之外有一种自在之物,由信仰承诺和保证,有限理性必须对无限神秘的存在保持敬畏。如维特根斯坦所言,对不可言说的东西当保持沉默。
有人说,我们当远离人生哲学家的聒噪,因为他们对人性堕落后的败坏毫无所知,却错误地将人的理解力和意志力混为一谈。理解力的作用就是按照是否值得认同去分辨事物,而意志的作用是选择和跟从理解力所赞同的,并拒绝和回避理解力所不赞同的。有一种你无法理解的东西,任凭你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怎么找也找不着行踪,但牠是存在的,你可以怀疑,但永远无法抵达,除非你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