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告别》这本书是美国著名外科医生阿图葛文德的的生涯手记,是他继《医生的修炼》《医生的精进》之后的第三部曲,也是亚马逊年度好书,和《纽约时报》畅销书。
我们先来认识一下作者,阿图是个什么人?首先,他是一个超级学霸。1987年他毕业于美国的斯坦福大学,两年后从牛津大学贝利奥尔学院挣回一个哲学、政治、经济学的学位,1995年又在哈佛大学拿了个医学博士,回身又在哈佛取得了一个公共卫生硕士。可以说他有一颗超强大脑。在他的职业生涯阶段,他是世界卫生组织全球病患安全挑战项目的负责人,是克林顿、奥巴马两届美国民主党政府的医改顾问,是《时代周刊》2010年全球“100位最具影响力人物”榜单中唯一的医生,应该说他的事业是相当成功的。他还是一位畅销书作家,《纽约客》上有他的专栏。如果说毕淑敏是中国最会写书的医生,那他就是世界上最会写书的医生作家了。
作者在书中的前半部分用非常简单易懂的文字介绍了人为什么会衰老,一些症状的形成原因。比如,为什么会牙齿脱落,为什么会视物模糊,为什么会头发花白,为什么会高血压,以及为什么脚才是老年人真正的危险,它会引发摔倒从而导致一系列的崩溃。这段文字应该说是一段小的科普,值得一提的是作者并没有用晦涩的医学术语,而是用平实通俗的语言进行深入简出的描述,非常受用。这也是我读过的最流畅的译文著作。
当我们认识到衰老的不可避免,如何面对变成了困扰很多人的一个难题。尤其在美国,子女们成年之后通常都不与父母居住,这个问题变得尤为现实。是让父母自己待在家中吗?一个摔倒就容易引发危险。是把父母接到自己身边照料?且不说是否每个家庭都有这样的能力,可以想象三代甚至四代同堂的相处时间长了都会出现问题。还是把父母送到养老院?他们穷其一生抚养我们长大,等待他们的就是一个与很多老人同处一室的毫无隐私可言的集体宿舍?很多陪伴老人一生的饰物最后都要放下,因为能容纳它们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储物柜。其实,老人的诉求也许只是一个能上锁的门。如何建立一个真正像“家”的老年之家?如何平衡善意的保护和自立的尊严?很多美国的养老机构进行了有意的探索。比如有的提出“辅助生活”的概念,明确提出了工作人员只是提供服务,老人们仍然享有生活的自主权;比如建立像“老友记”一样的社区家庭,每个老人既能享有独立的住所,又能与其他老人像朋友一样共同做饭生活。有一家养老社区,他们在经历了一系列的努力之后,在院子里种上了各种花花草草,他们允许以养老院的名义养了几条狗,几只猫,给每位老人领养一只小鸟,老人们与这些生机勃勃的动物们一起感受到生的蓬勃与喜悦。还有一家养老机构,他们实现了幼儿园与养老院的对接,允许孩子们放学后与老人们玩耍,而老人们也非常乐意为他们的父母托管小朋友,当充满善意与童真的小朋友与充满智慧与人生阅历的老人成为了朋友,每个人都为生活的希望与延续而感动。修复健康,也需要滋养心灵。
生命是一条单行线,经历了衰老,如何优雅的跨过终点是阿图医生一直在思考的问题。这个问题太过残酷,以至于人们不愿去面对,从而丧失很多本来可以有的很好的临终关怀。虽为一代名医,阿图医生也送走了很多病人。当他看见生命的末期很多人躺在病床上,插着厚重的呼吸机,接受了各种所谓的现代医疗设备,仍然无法改变结局的时候,他开始思考,是否这就是最好的告别方式?是否应该放下了?甚至在他的家人身上,他也深刻的感受到这一点。当他的父亲身患绝症数月之后,他开始尝试与家人艰难的对话,他们将父亲接回了家中。在专业的临终关怀团队的帮助下,所有的治疗都是以减少痛苦为原则。他的父亲仍然时而昏睡,但是临走前,他仍然有机会与家人共进晚餐,吃上几篇番木瓜,喝上一小杯酸奶,翻看孙子孙女的照片,与上帝讲和,做最好的告别,直至呼吸声不再响起。不得不承认,即使作者的文笔非常优美舒畅,这本书的话题也是非常残酷的。然而就如《华尔街日报》评论的那样,作者并不是想不断提醒我们死亡的事实有多严峻,而是像我们展示,末期疾病患者该如何维持那些重要的生命品质。思考死亡,是为了活得更好。
书中有这样一小段,一位100岁的老太太自己走到卫生间,然后告诉阿图“你会认为这没什么,因为你还年轻,等你年龄大了就明白:生活中最好的事情就是你能自己去卫生间。”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愿你能被这个世界温柔相待,愿你能与世界做最好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