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陞哥回忆我的童年》（七）

（转载自老陞哥的笔记）

　　光阴似箭，岁月静好，从广播，从学校，还有小公园里广场上，戏台成为讲台，经常有县政府组织大会，广播声音响亮，台下人数众多。我能感受到那些年运动确实不少。

　　学校请来战斗英雄，讲当年战争经历。我们也听过上年纪老人家来学校讲忆苦思甜，同学们在课室里尝试吃野菜。有时进行一些参观活动，学校组织学生看电影，红星电影院门外集合，全校学生进场观看。

　　不久之后，落实政策，母亲重新工作，又未过多久，上边安排母亲下去农村工作一个时期，于是，我就跟随母亲下乡，在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去过四条村庄。母亲在四条村庄的供销社当会计，后来回到原单位。

　　1972年春季，母亲带备一切日常生活用品，包括吃饭的小饭桌，小椅子也带上，那一日，母亲带着我在离家不远的小公园上车，乘坐一辆货用卡车，来到县城的西北部，距离县城不到二十公里的一条名叫新塘的小村庄，村庄不算大，人口不多、母亲的工作单位是供销社，位于村口，是一座较新建筑的长方形平房，面积不算大，供销社大门朝向田野，前方就是公路。

　　这里每天都能见到车辆，拖拉机往来穿梭，公路旁每日有客车往返县城。住宿是在村委附近一排新建不久，有四个单元的其中一间，其它三间都是存放村集体农业用品。房间不大，两旁没有邻居，只有背面才有民居。周边环境比较清静，门口空地颇大，屋旁有一棵大榕树，榕树前就是一口水井。门外是一座规模颇大的晒谷场，往前就是一大遍田野，田野前方几座小山，山不高，山色翠绿，我经常见到社员往田野那边走。

　　村的另一头北面有一座土楼，土楼里头居住的村民比较密集，有小同学居住在土楼，出于好奇，我曾经和同学一起进入土楼，登上最高处，举头向前，向下、四外瞭望，十分新奇。

　　土楼旁有一条小路，走上小山坡，就是一片林木，我和小同学经常过来玩，这一带很多树木都有爬过的痕迹，可以在树丫荡悠悠。

　　这里已经属于山区，村民朴实无华，他们很多人县城都没有去过，有的一辈子就生活在这个村子，没有踏出远门。在这里，走在乡间的路上，一切都显得十分平静祥和，村民没有半点急躁，都比较友善，我在这里跟同学到他们家玩，家长们十分热情敞亮！

　　新塘小学在一座大祠堂里，门外有个操场，这是我小学期间，上的第四所小学。橾场前边是池塘，右边是供销社，供销社长年都有售卖乌榄、脆咸萝卜、脆咸青竹梅、送粥一流，百吃不厌！这里离县城按当时讲，已经算远，因此这三样东西以后回城再也没见着，就算有乌榄，也没有这里的清香纯粹味道、他们是整缸腌制，有一股天然榄香，咸萝卜个头不大，盐水泡制，颜色呈腊黄色，青竹梅是山区本地的特产，也是用盐水腌制，咸酸甘香，其味独特！

　　我见过他们大队将学校前面池塘的水抽干，池塘的鱼获还真不少。到了最底层是黑泥巴水，里头还剩下乌耳鳗、泥鳅、鲤鱼、和一些小鱼蟹。他们让围观的村民下去，自由捕而分之，也没有见到争夺，池塘黑泥及踝，步步维艰，村民兴高采烈各自寻找。

　　之后，过了两天，翻出池塘中沉积的淤泥。自从池塘的水放干后，重新加入水，水质干净，是个半活水灌溉池，我经常下去游泳，村民都在池塘边观看热闹，后来我才知道他们都不会游泳。有一次，村干部担心我时间长了会有危险，叫我尽快上岸，我没听他，后来，找来我母亲，才把我叫上岸。

　　这里山区地方，多年后，我在县体校，曾经两次乘坐汽车经过这条村庄，到过大埔县城比赛，到过浮山五中比赛，从这里一直往西北就是客家人聚居地，大埔县城有条梅潭河，是韩江的上游。

　　我时常在星期六、星期天、会跟着小同学去放牛，学会了骑牛，小同学都会让我先骑，可以慢慢骑上山坡，都是骑水牛，水牛壮实平稳，黄牛背滑难骑，骑黄牛会把裤子染上黄色，而且油腻难洗。

　　山岗那边有一片草甸，山下是稻田，再往里走就是大山。从山脊上往前走，中间一条人为踏出的山路，两旁杂草丛生、草高及腰。我经常见到村里的猎人往那边方向进去，小伙伴说那边有野猪、有山狗、有狼、有大蟒蛇，巨大无比。我们一般不会走进小路很远。我经常在傍晚时分，见到猎人回来，常见肩上棍棒挂着野鸡野兔居多，看着猎人带着矮小猎狗，步伐轻松、当时特别佩服。

　　天气渐热，月明星稀，田风轻拂，夜晚，跟着村友去田间照黄鳝，他们说黄鳝粥很好吃，每每有收获，回来在村友家中煮起黄鳝粥，确实美味。也跟过年龄大点的两位大哥哥，去照田鸡，我主要是看热闹，他们会下到田里头，缓缓迈步，不停晃动手电筒，仔细观察。照田鸡是个精细活，一次，其中一人在抓住田鸡时，他说当时吓一跳，下边软绵绵，一时未能意识到，差一点松手，幸得察觉及时，一手抓起上下两只，原来是在交配，几次都见到他们收获颇丰。

　　黄鳝我没逮着过，都给溜走，田里头也没下去过，怕蛇，都是走在田埂上。倒是学会了运用手电筒，后来，我也找村里工匠焊接，多接两节电池，四节的手电筒用来光亮，以后的几年我都喜欢上玩手电筒。

　　我很少留意他们怎么得手，有时能抓到多条，个头不算很大，黄鳝晚上大多在田埂小涧竖着不动，照过几次没抓着，经验不足，失手了。其实，当时我更多时候是在照蛇，这一带的蛇很多，毒蛇也多、有点惧怕，供销社就有专门负责收购毒蛇和各种特产各类药材。

　　天气开始热起来，不知什么原因？那年田间飞蛾特别多，母亲也在傍晚出去帮忙。村民用三根大长竹，交叉做成三角架，放置于田中，顶部高高挂上气油灯，灯光明亮，周边围上蚊帐，引来大量飞蛾，然后合力再进行捕杀，那时觉得好玩，也跟着去看热闹，就在供销社前面的田间，人多力量大，也没多少天就结束了！

　　夏天很快来到，我在供销社买到较粗的缝纫线、又买了浆糊、到住处前的晒谷场，领着小同学制作风筝，我制作的风筝，随风飘荡、四平八稳，偶尔晚上赖得收回，就让他定位在晒谷场，第二天完好无损，早晨，经常见到村民朝我这边看过来，他们朝我微笑，有时他们几人一路有说有笑，朝村外走去。小同学经常与我一起玩风筝，后来才知道我是村庄第一个放风筝，他们从来没有见过。

　　我居住的后边有几排房屋，外观新颖，有两层的独立楼房，再往后点位置，老房屋就比较多，这里有一条小路，直接通往学校，奈何半道上几户人家有几条恶犬，每次经过时吠叫不停。晨光初现，上学路上，有时恶犬边走边吠追了过来，于是，那段日子只好绕道村委，这样路程远一些。

　　后来，逐渐熟悉乡村生活，在这里学会了与狗共容，原来狗吠叫不必理会，如果追过来，不必惊慌！继续走自己的路。这样确实有用，几次尝试过来，慢慢与狗熟络，狗不吠也不追了，相安无事！

2024.7.5.（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