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20年9月2日,孩子们开学的第二天。和第一天不同的是,不让家长进去送孩子了。仍在疫情期间甚至越来越严重的巴黎,各个学校也很严肃的对待这个安全问题。晨哥说兜兜一脸矒矒的进了学校大门。
第一天,是我和晨哥一起送的兜兜。学校门口街道上和陆陆续续进大门的,乌泱泱全是家长和孩子。刚进门小厅处贴了升学名单,询问了入口的老师才知道的。在此之前,晨哥还问老师4班往哪走(兜兜中班的教室)我暗自骂他,这么愚蠢的嘛。我眼睛快速扫描着Grand section(大班)的名单,看到了兜兜的名字。它是按姓名首字母排列的,兜兜排在第13位,她们班一共14名同学。应该是14或者15名。
穿过孩子们课余时间经常玩的大院子,又来到另一个院子,其实这里是CM1,CM2(小学四年级五年级)的院子。老师们在给同学们发着黄皮纸袋的材料,我有点着急问老师,大班的班级在哪啊?老师指了指墙上的纸,让我自己找。我看来看去都不像大班。
“所有人注意啦,我们是8点半,不是8点20,也不是8点40,是8点半上学,一些中国家长不懂的,有谁可以事后翻译给她们听”一个胖胖的MADAME在院子里用她那浑厚的嗓音半喊到。
我继续找着兜兜的班级,晨哥牵着兜兜站在人群里听着那位老师临时的小会,不敢挪动地方。因为那会人群都很安静,我们走来走去的找班级,感觉不太礼貌。
我看到院子入口右边有个走廊,进去看到一个戴着口罩的也不知道是老师还是家长的女士,我问她大班1班在哪,她说在楼上,然后右拐就是了。我赶紧走出走廊,轻声叫了下还在院子的晨哥和兜兜。
上了楼,我看到兜兜的名字了,在每个教室外边都有个衣服挂钩,挂钩上边贴着小朋友们的名字。和小中班不同的是,没有照片了,只剩下名字。
她们大班的maitresse是一个看起来很温柔的女士,隔着口罩也能感受到。询问了一些基础问题后,她带兜兜去了她的座位上。我看到晨哥有点担心,因为班主任问兜兜名字的时候,她闭着嘴不说话,很腼腆。“太久没上学了,半年了都,得适应适应”我这话是讲给晨哥听的。
放学后,我去接的。家长还是不让进门,我们在门外报完自家孩子姓名,老师去里面把孩子领出来。不知道下午4点半的孩子们是怎么接的,因为我们接的时候是下午5点半了。这时候人比较少了。大概都是出于安全考虑,放学后留在学校的孩子们不多。
“你们中午都吃什么了呀”我牵着兜兜的手,边走边问
“牛奶,面包,苹果”兜兜蹦蹦跳跳的说
“没有饭吗,没有肉吗”
“没有饭,有肉”
“老师讲的都能听懂吗”我很担心兜兜不能跟上班里法国小朋友的进度
“能听懂啊,有三个小熊,还有两个小熊。。。。。。”兜兜用她说的比较流利但讲不清楚一件事情的中文说到。我心想,应该是比较顺利。看她挺开心的。看了法国教育体系,说大班是幼儿园里的最后一年,上小学前比较重要的阶段。要学习阅读之类的。我一直担心兜兜的法语问题,晨哥的心倒是放的很宽。他觉得顺其自然就好。
以上,便是第一天的上学概况。到了日记开头写的第二天,晨哥送完兜兜回家后
“那她知道往哪走吗?”我一边拖地,一边有点担心的问
“幸好昨晚我教给她了”我又自我安慰道
如果你不知道往哪走,老师问你叫什么名字和你在哪个班级,你要告诉老师。兜兜昨晚都回答的很好。
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年纪大了,总想回忆之前兜兜刚上幼儿园小班时候的情景。想到这,我很欣喜的发现我在记录当下,记录兜兜大班的情况,这样等再过两年,我便不会后悔,也不会为努力回忆前两年的画面而感觉头疼了。
我内心一直充满矛盾,觉得记录生活这件事,是一件很简单但是需要坚持的事情。但我又幻想是不是可以做的更好从而能出一本书也不一定。想到出书,我马上觉得心理由压力了,想着是不是要更规范一些,可能想到哪写到哪的节奏不是对的,又或者文章段落等太随意。那种小时候写作文的局促感又涌上心头。我是害怕写作文的,典型的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天马行空的想象,落笔时大脑却犹如干涸的小河,没有一滴水。
其实想到等几年我能通过我写的日记回忆起每个孩子上学的细节,我就感觉特别满足,特别幸福。我在不断的遗憾为什么刚来法国的时候没记录我和晨哥的生活,以至于现在仅靠照片,很多细节回忆不上来了。
昨晚我又开始了我的滴答打卡,每晚给兜兜读一则小故事。因为暑假期间,她都是在阿姨家度过的,以至于这个打卡计划搁浅了一段时间。现在兜兜开始上学,每天早上送,晚上接,和我们一起睡觉,我想着这件事情还是得做下去。就像我前几天对晨哥说的:我一直没有当妈妈的感觉,可能没做一些妈妈该做的事情吧”
“妈妈,我要抱抱你”每晚睡觉前,兜兜几乎都会向我要一个拥抱,她用甜甜糯糯的声音轻轻的说道。
“好呀”我打开双臂,环抱住长的很结实的兜兜。
“你躺下吧,先听古诗,然后妈妈给你讲个故事,就睡觉,9点半了”
今晚的古诗叫《宿建德江》,已经听了很久了,兜兜还没有背会,按以往进度,是每三晚一首古诗的。前提是5言,7言的对她来说有点难。暑期玩的心还没收回来可能,也不太认真听。她最近对古诗的兴趣降低了很多,以前她都提醒我给她听。
“听完啦”兜兜在听完最后一句‘江清月近人后’开心的说到。
“那讲故事啦,我们讲个《小鬼与小商人》”我边给兜兜重新盖了盖被子,边说到。
一边念着,兜兜转过身,背对着我,好像有些睡意了。自从中班,学校没有午睡后,每晚都沾枕头就睡着的速度。我继续念着小故事,念完后,晨哥来了句
“啥也没听懂”其实我也没懂这小故事的逻辑。
“晚安,宝贝,我爱你”
“晚安,妈妈”
哈哈,原来还没睡着啊。
白天骑车去了卢森堡公园和圣叙尔比斯教堂寻找巴黎子午线,讲完故事,我翻了翻手机,也倒下睡了。此时,我感觉到母亲的角色又回到我身上,带着满满的爱意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