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那个小孩又爬上了高楼,小小的身姿站在风中摇摇欲坠,她张开自己的双手,像翅膀一样的张开,似乎随着大风随时准备飞翔。
她踮脚望着远方,钢筋森林一望无际,所望处高楼林立,灰沉的大楼错落在每一寸土地,霓虹灯热情而萎靡的释放光,有限的街道被无数的车辆占据,从头到尾,又从笔直的这边转过弯去,人群从四面八方匆匆掠过,在光中留下模糊的像影,整个天空如一面巨大的镜子,以某一个未知云层作为分界 对称的显示这个世界。小孩低头望望,又抬头看光中模糊的镜像。
「天呐,这是我存在的世界啊」
就是这样的一个世界,有男人有妇孺,有走不完的街道有做不完的工作有打不完的电话, 有,有,有我想要留住的小学一年级,还有我扎着双马尾站在瀑布下许的愿望,有,有 我青春时代暗恋的少年,有曾经面对离别伤心的哭泣,还有那些开心的事情,你看,最远处的天边,我那个时候是为什么将你紧紧拥抱,这边这边呢?我又是为什么事情在你身边转来转去?还有这,我怎么笑的这么开心?你有烦我这么叽叽喳喳么?
小孩,你看,那个是不是星星,星星是不是月亮的孩子?孩子长大了会做些什么?会陪在她的妈妈身边么?还是一个人去遥远的地方?如果她思念自己的家乡,可是却没有连绵不绝的大山,她该怎么办?她会不会对着这片平原哭泣(噢,我不会让她哭的,因为没看见伟岸的山丘哭泣,会被别人笑话的),那她以后会嫁给一个深爱她的人还是会遇到一个绝情的负心汉?对方会有平儿那么好么,等平儿老了他还愿意跟我写写信么(会认真的跟我说,因为我才有活着的意义么)?她老了会不会后悔自己没有孩子?
我坐在她的心窝上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她一句也没有回答我,只是心跳的厉害,血红的心房回荡着跳动的声音,只是她偏不回答,我呀突然也不想再对她说些什么了,一下子只剩风声,呼呼呼的吹,吹她的脸蛋,吹她的身体,吹她轻轻的花裙,我听着风声,注视着包裹住自己的小小的血房子,突然感觉轻盈起来,她一定是乘着风飞起来了,我感觉到了,她在缓缓的下坠,不,她在缓缓的飘摇,像秋天的树叶一样,缓缓的,轻盈的 坠落,我在她的心里失重,跟着浮起来。
这是没有目的的飞翔,她不过是被风带走了罢。
月鱼被小孩惊动,悄悄从云后探出身体,结果看到一个短头发的姑娘,她张开双臂 在空中飞行。当她也看到月鱼的时候,晃荡着自己的小手给她打招呼,又用另一只手放在嘴边做出喇叭的形状 "嘿,月鱼,嘿,你看见我了么",大概是因为没有好好飞翔,她突然在风中极速的掉落,就像银杏叶子一般,貌似生命将息的枯蝶,一边曲折回旋一边掉落。 可她还在大声叫喊"月鱼,月鱼,我在这呢" 月鱼早听到她的叫喊了,只是她太害羞了才没有回应,此时看见小女孩陷入危险,她立马透过云层去接住了女孩。月鱼像一艘会发光的小船,载着小孩(她丝毫没表现出半点对刚才危险的惊惧,小小的手勾住月儿尖,亲昵的用脸去蹭月亮柔软的脸庞)在云中穿行。
这是今晚她第一次如此童真,不是平静的淡定的缓慢的模样,有些幼稚有些兴奋,有些没说出的开心。她鼓着勇气说出想说的话"月鱼,以后我能住在你这么。"月鱼没有回答,只默默在云间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