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安放的亲情

每次坐在火车上都会让我思考人生,反思近期发生的事情,回顾不经意的瞬间,生怕这不停歇的时间变成了东流的水,汇入大海不见了踪影。

今天下午跟姑姑通了个电话,好久不曾见到她,上一次的见面还是在我的婚礼上,一别竟是一载,要不是昨晚梦见了她,估计我还不可能想起她,突然发现我与姑姑的亲情很是淡薄。

小的时候我是在姥姥家长大,与爷爷这边的亲戚接触较少,加之妈妈与奶奶的婆媳关系不融洽,导致了原本亲近的血缘关系竟然有了好多隔阂。

昨晚的梦境中,姑姑因为身体原因而去世,难过中,我在半睡半醒间竟回想起了儿时的往事。

那时家住城郊,距离姑姑家较近,姑姑家附近有一个水库,夏天的时候可以去水里捉鱼,冬天的时候可以在冰上滑爬犁。这一大片的水是一个快乐的源泉,每到寒假和暑假都期盼着可以和堂哥堂姐去姑姑家玩。姑姑是一个较为封建的人,每次到她家吃饭,在桌子上必定是按长幼落座,吃饭时手要抓住碗而不能只是捧着,看到好吃的不可以一直吃,因为那样不礼貌。所以当时虽然喜欢玩,但是对姑姑确有一点反感。

对姑姑感情的转变源于一个夏日的晚上,那是小学的暑假,我在伯父家玩耍,下午姑姑来串门,想起好久不曾去她家,于是心血来潮决定晚上去姑姑家住。在伯父家待到了下午4点多的时候,姑姑突然跟我说走,当时我有些诧异,因为马上就要到晚饭的时间了,伯父毕竟是她的亲弟弟,吃顿饭是再正常不过的。伯父几经劝说,她也没有留下来吃晚饭,于是我坐在她的自行车后面,跟她一起往家走。

在路上,她突然间对我说:“大侄儿,你知道我为啥不在你大爷家吃饭嘛?倒不是觉得能吃他多少东西,而是你大姑不喜欢亏欠别人,能自己做的事情从来不麻烦别人,哪怕他是我的弟弟,我希望你也能学会这一点,能不麻烦别人时就不麻烦别人。”当时的我真的是似懂非懂,因为还完全不明白什么是麻烦人。只是突然间感觉到,我的姑姑好像对我很不一般,这么内心的想法都对我说了,至此,觉得亲近异常。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学习越来越紧,初中、高中、大学、研究生一路走来生活中好像只有学习,跟姑姑的联系也越来越少,到后来我来了上海,她在东北,一年竟也很少能看到一面。再后来听父亲说,姑姑得了很严重的肝病,身体日渐消瘦。

去年结婚,我回到老家办婚礼,婚礼当天姑姑在好几个人的搀扶下来到了婚礼现场,苍白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她说,终于看到你结婚了,真好!可是第二天,她就因病住院了,直到最近才出院。每每想起都觉得她活的不易却还在记挂我,一种亲情的暖意就在身体里流淌。不知道此生还能再见她几面,只希望她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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