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收音机,缓缓播放着费翔的《故乡的云》。曾几何时,练唱这首歌的时候,总想模仿费翔的字正腔圆,总想唱得伤感而悠长。不知为什么,现在再唱,未曾开口却先泪两行,喉咙哽噎,已无法唱出音调。
故乡,之于我,就是父亲母亲和儿时的记忆。可父亲离开我们太久太久了,甚至于我都不能确切地想起他的模样,只记得他满头银发,清瘦清瘦,戴着眼睛,专注地看他的书;只记得他不再严格地要我去洗自己的衣服,而是娓娓地跟我聊天,谈自己对国家大事的感想……太多的关于父亲的记忆,都是片断,已不能连成篇了。
母亲已过耄耋,身体不再健硕,以至于跟她讲话,得弯下腰来;跟她走路,得轻轻搀着;跟她聊天,得提高一些音量。
费翔说: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我没有万丈豪情,却也还是行囊空空。但回到家,从没有人问起我的行囊中有啥;回到家,我才能卸下所有装束,露出本真的我。母亲说“吃饭了,要不菜凉了!”天下的母亲都一样,不管你得到和拥有什么,她都不稀罕,她只需要你,哪怕只吃一餐她做的饭。在母亲面前,我只有一个角色——儿子。
母亲老了,步履蹒跚。母亲老了,随哥哥们一起生活。母亲老了,没有了她自己的家。每次回去看母亲,总是在哥哥家吃住,虽然是手足,仍然是“做客”,那不是母亲的家,更不是我的家。于是,去得逾来逾少,想去不想去、可去可不去,都会选择不去。即使去,也是“看一眼就走”。母亲没有了家,我就没有了“根”,成了浮萍,成了真正的“游子”,成了“天边的云”。
我只是极力地想回忆起故乡泥土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