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黄昏,落日余晖仍在尽力挥洒最后的余光,企图为人世间带来最后的光明。
然而不为人知地角落中仍在肆无忌惮地滋生出罪恶与黑暗。
灰色面包车向着地平线尽头驶去,橘色的画笔用极简的线条晕染了天边的云彩,因此便透出了些许朦胧隐约的美感。
车厢内部,尽管夏末傍晚的空气中带来了些许凉意,但这对于只靠透气孔呼吸的三人来说显然并没有丝毫作用。
即便在睡梦中,三人也由于愈发憋闷的空气和迷药带来的副作用感到心慌气短。
“嗯……”最先醒来的是宋榕榕,“头好疼啊……”
转眼看见仍在昏睡的两人,勉强爬起把两人唤醒。
“晓月、周姐,快醒醒,别睡了!快醒醒……”
在声声急切的呼唤下,二人从昏睡中醒来。
“嘶……”
“我去……”
“咱们……这是到哪儿了?”张晓月从颠簸中醒来,因为长途跋涉,即便坐在车厢里也因为东倒西歪而导致浑身疼痛。
话音落下,面包车也缓缓停下,目的地……到了吗?
口罩男率先下车打开后备箱,犹如押解犯人似的拖着张晓月和宋榕榕往面前的土房子走去。
身后,又有一个脚步声混杂着周青虚弱无力的呻吟声响起。
“吱呀……”门打开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脏污的染成土黄色的短袖白衬衫、黑裤子,带着谄媚的笑容迎面走来。
“哎哟,大亮哥,你们可算来了。我们村那几户人家都等急了。对了,一路上还算顺利吧?快进来喝口水!”
跨过门槛,屋内是土黄色的泥土地,稍不注意就会溅起一地尘土。左边是一张黑色木桌,右边是一长条明显看起来破破烂烂的黑色长桌,左右两边各摆着几个板凳,上面有一个暖水瓶和几个玻璃杯。
昏黄的电灯泡摇摇欲坠般挂在房顶上照耀着脚下这一片地方,口罩男跟随中年男子进来后,便把张晓月和宋榕榕随手推搡到了地上。
“啪……啪……”两人重重跌落在地,随后周青也被推到了地上,一阵灰尘扑面而来,呛得几人连连咳嗽。
张晓月抬眼看了一下。果然,面包车上还有一个人。
这个矮小、黑瘦的男人应该就是坐在副驾驶上的人。因为没戴口罩能大约看清他的脸。三角眼,高颧骨、瘦长脸。
此时,他率先入座,而后口罩男坐在他旁边的座位上,田村长坐在他们的对面。
“老田,你这话说的可真是轻松。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一路有多麻烦,又得躲警察,又得开车,还得看着这三个女人。要不是看在我们是隔壁村的份上,我才懒得答应你们呢。”口罩男语含不满。
田村长脸色变了变,又撑起谄媚的笑容正要说话。
“亮子,别这么说。别人不知道田村长是啥人,我们还不知道吗?这一次肯定不会让我们吃亏的。”矮瘦男直直盯着田村长,慢悠悠说道。
“唉,生哥,我听你的。老田,我们生哥都这么说了,你可一定得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价格。”
田村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内心叫苦不迭:看这两个人这架势我敢不答应吗。看他们这样子,这些年肯定干了不少坏事。还是别得罪他们的好。
于是一迭声地答应,“没问题,我都跟他们说好了,就按咱们之前定的来。”
“这是钱,你数数。”田村长连忙走到黑桌子边,用钥匙打开锁着的抽屉,掏出一个布包递过去。
“我来数!”亮子一把夺过来,一张张数了起来。
此时屋内安静的可怕,只有亮子数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