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与蓝天碧水永处,留下那半部《红楼》给别人写了。”“半生尽遭白眼与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
———萧红
说了好久,该到呼兰去看看,看看冰封的留不住岁月的呼兰河,也去看看那时光深处寂静的庭院,和那五月就开花,六月就结果的后花园。
被挤在公交车上动弹不得,也便是开始了这一程。透过车窗看着半隐在灰色天空里的楼,远没了20年代初的破败和贫穷,沿街自然也少了各类叫卖声。只是清一色的疾驰的车辆和尘埃。呼兰河也不过是看了两眼便作罢,因为知道回头寻找时,不过是碰上满车焦急的眼神。
萧红纪念馆,里面是有许多介绍的,关于萧红的一生,从出生到逃离,从漂泊到死亡。然而从那一张张黑白照片中,我并未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她的苦难,或者说远不如《黄金时代》里那般真实的心中的震撼。
纪念馆旁边,便是萧红的故居,一道低矮的砖墙,想是夏天若是爬满了牵牛花也是好看的。隔着墙能看到的也就是房顶了,乌黑的草静静地伏在太阳下,冷漠又凄清。正门的门槛比平常的略高。正对着门口的是萧红先生像,后人自然是要立起来的。只是不知我这一声萧红先生叫的是否恰当?旁侧有一块黑瓷砖记载着萧红故居的一干情况。小像后便是石径,通向正房。两侧的偏室自然也是一一看过的,老旧的东西。装被褥的柜子有着一排排铜环,若是阳光正好时,也定是会闪出些光彩的。炕上铺着席子,简单的放着火盆,怕也是常年寂寞,火早已熄了。因为开着门的缘故,竟感觉这屋子反倒比外面更冷了许多,匆匆几眼,算是尽心了便可。走出来时便有了几分悔意,若是夏天时来,这园子里或许还有些茄子,西红柿之类。如今那树连叶子都挂不住了。再或者,昨夜下上一场雪,覆盖住别的,也便离萧红先生记忆里的后花园更近一些。
从萧红故居出来已是中午,肚子的抗议是不能不理的。像萧红先生那真正的贫穷和饥饿,在现世,谁又受得住呢?
半温的饼入口,竟然想到了《黄金时代》中萧军先生带着萧红先生去吃肉丸子的一幕。先生的爱情我自然是论不得的。但我却也全然受不得萧红先生的爱情观。可是也会问自己“换做是你,你会沉溺在哈尔滨深冬的冷风中等待一场相知的爱情吗?”萧红先生说:“我和萧军是一个问题的结束,和端木,又是另一个问题的开始”。我不想说这人世离合自有定数,苦难是自己的,那么幸福,别人亦是夺不去的。永世流传的对错,于她,又算得上什么呢?
你给她一盏风霜也好,为她筑起玫瑰色的荒坟也罢。她就在那悄怆的岁月里开成一朵花,时而无我无他,时而亡命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