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林在《孤独》里写:从童年起,我便独自一人/照顾着/历代的星辰。
“从童年起,我便独自一人照顾着历代的星辰。
白垩纪的金星光环未散,
侏罗纪的海王星孤独地吹着口哨,
志留纪的水星上还有很多水,
寒武纪的木星依旧风暴肆虐,
我是宇宙幸存的三十亿分之一,
日日等待,分秒裂变。”
中二时期,在一个寂静的冬夜,凌晨两点半,我跑到小区门口,望着头顶城市里难得一见的灿烂星空,在手机上敲下了这篇无病呻吟的《孤独患者》。
风中弥漫淡青色的烟,雾色朦胧里渐渐亮起昏黄的光,于是世界在苍灰色的阴影里渐渐苏醒。
新的一天,你好。
你会睡眼惺忪地关掉恼人的闹钟,将被子拉起来盖住头,几经挣扎,然后不甘不愿地离开舒适的被窝。
你会行色匆匆地走在上学的路上,淡漠地看着同样行色匆匆的人,双手揣在兜里,围脖牢牢圈住大半张脸,每个人都以一种拒绝交流拒绝靠近的姿态行走,每个人都看不穿刚刚那个与你对视继而擦肩而过的人背后的故事。你只在悲伤自己的悲伤,快乐自己的快乐。
行走的途中你会不停地看表,表盘是个圆,秒针一次又一次回到原点,回到原点一次分针前进一步,回到原点六十次时针前进一步,周而复始从未停息。然后你会着急地开始小跑,冬日里刺骨的风刮过,你无暇顾及,终于到达目的地,踏进教室的那一秒铃声响起,庸碌的一天就此开始。
你会听见同学们懒懒散散的读书声,而你也以一种事不关己的懒散姿态随意地读着,在拖沓的读书声里时间行云流水地过,当下课铃响起,你或许拿出早餐机械地吃,或许解脱般地趴在了桌上,或许抓紧时间背着单词背着公式好像背着世间的荣辱悲欢。
十分钟过去,有的人从短暂的休憩中转醒强撑着昏昏欲睡的意识拿出课本准备上课,有的人依然老神在在地睡着自己的觉做着自己的梦,有的人收拾好未吃完的早餐扔进垃圾桶然后在座位上摆出一个悠闲的姿势发呆转笔,有的人抖擞起精神开始一天的奋斗。你是哪种?你是哪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正过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枯燥生活。而这样的生活是大多数人不喜欢的,也是大多数人渴望改变却无能为力的。
教室里回荡着老师或铿锵有力或散漫聒噪的声音,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世界里书写人生,那么多人在一个空间里一起度过1000多个日日夜夜,有的人或许连话都不曾与某人说过,有的人或许自始至终不记得某人的名字,有的人或许路上看到了,哦这是一个班的,然后淡漠的看上一眼复又转移开视线,想自己的事走自己的路。
当夜幕降临,繁华与喧嚣同时转身,世界安静下来,甚至能听见自己深深浅浅的呼吸,时间在角落里偷笑,夜色蔓延世界也蔓延进你的心。
某一瞬间是否觉得自己置身于一个满是人群的房间却在自言自语,某一瞬间是否觉得整个天地荒芜得只剩下自己的心还在跳动,某一瞬间是否觉得天空高远得可怕前路太漫漫而岁月太匆匆,除了悔意整个人生什么都没有。阳光从树的枝桠与叶的缝隙中偷偷穿过,在金色的地面投射黑影,而那金色是世界,黑影是你。
街道灯火通明火树银花,街角的咖啡店里传来动听的音乐,不时有活泼的小孩跑过你的身旁带起一阵快乐的风,迎面走来牵手的情侣,经过你的时候同时放开手从你的两旁匆匆而过,路旁咿咿呀呀唱着小曲儿的老人拉着忧伤的二胡,行人三三两两,世界很热闹。
你在这个世界,寻觅自己的天地,好像触摸着一道看不见的墙,这边是你和空气,而那边喧闹繁华。
写下这篇文字的时候,我还是个读初二的中学生,如今大二,仔细读来自己真是一点没变,大抵是中二病晚期患者无药可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中二病少年都同我一样,尽管吃喝不愁家庭温暖同学友好老师和蔼,也老觉得有一种孤独的情绪围绕着自己,也许是无病呻吟吧。
所以格外偏爱寂静的夜晚,可以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天空发呆。有没有星星其实无所谓,如果有,也只是为这个夜晚增添一分浪漫色彩罢了。毕竟,此时此刻,星河璀璨,天涯与共。
Hello,你那里这时候能看见星星吗?如果看不见也没关系噢,可以找块镜子,看看自己的眼睛。
“着迷于你眼睛,银河有迹可循。”
仅以此篇,以笔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