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
总是蒙着一层灰
唯有雪来
才会露出
那蔚蓝的美颜
在回来的路上
又遇到披麻戴孝的
一阵烟火气
那属于丧者的所有物品
随着烟火消散着
所租小区是安居房
在这些小城市
老人总会多于少年
出门时
在一楼楼道
总会遇到
三五成群的老人
或呆呆坐着
或聊聊几语话着家常
眼睛总是蒙着一层灰
笑容带着涩
小区是村迁
所以是允许
办丧事的
会停棺、唱戏
仪式感很强
也很热闹
初搬来时那月
目送走了六位
自己都乐了
北方在
红白喜事上的态度
我还是喜欢的
曾有一次
是两家办白事
一家办红事
红事居中
白事在一左一右
这道场是多么生动呀
举天同庆
悲不是悲
喜不是喜
那些日子
耳边就会环绕
那些悲与喜的乐曲
有时清晨会被它们唤醒
有时午休依然不停
我躺床上
他躺棺上
一起听着乐曲
这想法
被老人知道
又该被骂了
可又有何不同
有些事情
真的很是微妙
只要停留
就会离死亡很近
唯有流浪时
才会暂时避开
儿时唯一的
长住六年
就看了太平间六年
卧室窗户与它相对
隔了一条街道
如细看
都能看到那些人的脸庞
如今也算长住了
虽然不是细看
但也目送了许多位
在这一个个道场中
思索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