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朋友特别擅长讲故事。
因读过万卷书,故有较深厚的历史人文底蕴,又因行过万里路,见识过不同国度、地域的风土人情,再加上本身头脑灵活、爱思考、见解独到,他讲的故事总是很有味道,或者可以说,他本身就是很有故事的人。
这天,他随口讲出的,是一个禅师和小偷的故事。
话说一个月圆之夜,一位禅师正如往常一样打坐。虫鸣山更幽,月光潺潺,倾泻而下,一切都静美和悦的样子,印心禅师端坐着,心如止水。
听到蹑手蹑脚、窸窸窣窣的声音,禅师仍旧打坐,如一尊佛像,一动不动,且并未有半点介怀:他知道是有人摸进他的小禅寮了,可对于一个身无长物的禅师来说,有人企图来行窃,他能偷什么呢?
那贼摸索半天一无所获,正悻悻然准备离开。禅师开口了:你既大老远来此,也不能空手回去。这件袈裟给你拿去吧!
说着,伸手解下袈裟递过去。
小偷吓得愣在那里好一会儿,琢磨这老者是何用意。但见这位老者既未发怒,更未发功,是真的要把他的袈裟送给自己,赶忙上前一步,抓过袈裟溜走了。
望着月下远去的小偷背影,禅师轻叹一声:可惜啊!你只能拿走一件袈裟,这大美的月色,却不能送给你啊!
故事戛然而止。
意犹未尽。突然想起白居易那句“唯见江心秋月白”,其它任何念头,都会显得画蛇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