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快醒醒!”
夜晚,慕容从昏沉的睡眠中惊醒时,一睁眼就看见S。和她的黑眼圈。
“该死的,醒醒呀!”S又说。她用一只手摇晃慕容的肩膀,一只手用力抽在他脸上。
慕容却一点儿也没有生气,似乎这是常有的事,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除了她的黑眼圈。
“早上好!”慕容打个哈欠说道。自然,他的声音也是慵懒的,透出一股满不在乎的意味。他揉揉眼睛,才看到窗外的夜色。
S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了,她掩着脸痛哭起来:“天呐,我是造了什么孽呀!”
慕容更加困惑。他挠挠头,同时摆出一副迷茫的表情,表示他也不知道。
“有病就一定要治呀!”S哭着说道。她的声音则是沉痛的,透出一股深深的绝望的味道。
“怎么,”慕容感到奇怪,“你是说乐毅的厌食症吗?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他虽然病得厉害——这也许令人厌恶,他却从没放弃过活下去的勇气。”
“不,我说的是你的梦游症!”
慕容终于回过神来,原来自己并非躺在床上——所以才会由S唤醒,而是站在客厅的中央。那些红色的丝线又缠绕在他身上,就像一只虫子,他再一次被那可怕的蛛网捕获了。
“救命呀!”他像虫子一样发出惊恐的叫声。。
“有病就一定要治呀!”S再次说道。
慕容却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小声地咕囔道:“不过是梦游症吧?那也不算什么。”
自然,如果是在从前的话,梦游确实算不了什么。那时候他们经费充足,陈博士和未来在实验室里挤着,却为慕容和S分别租下了一套住所。直到他们的时光机即将完成,经费却越来越少,博士和未来依旧挤在实验室里,却不得不把慕容和S塞进同一间公寓。
“忍一忍吧,”那时候,博士也曾这样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们的时光机即将完成。”
这其实是一套三居室的房子,慕容甘之如饴,不知道有什么需要忍受的,S却禁不住如临大敌,花容失色。
“救命啊!”她忧心忡忡地说。
就是从哪个时候起,S开始关心慕容的睡眠,哪怕一丁点儿的倏忽也会令她不安。为此,她真的做到了无微不至。
入睡之前,她先用红色的丝线在慕容的四肢以及脖子上分别系上一只硕大的可以发出悦耳声响的铜铃。之后,为了安抚慕容的情绪,以使他可以安心入睡,她甚至愿意帮他盖好被子。之后,她迅速地退出他的房间,但会仔细地为他锁上房门,并在门外抵上一把椅子。
然后在会客厅里,她又拉起一根又一根的丝线——当然也是红色的,丝线上也系着铜铃。直到这些丝线织成一张巨大的无法轻易穿越的网,她才又钻进自己的房间。然后仔细地锁上门,并在门里抵上两把椅子。
她却还不放心,后来竟在慕容的身上学会了捆绑play。虽然慕容很快就在梦里学会了开锁逃生。
慕容这才有了一点需要忍耐的自觉,她这样大费周章,分明是对自己的羞辱。相比之下,慕容的大学室友却可以毫不介意跟他住在同一间寝室。作为马克吐温的信徒,他们从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地对付慕容,他们需要的只是在熄灯之后,在他的床前铺上一盒图钉。
但这些事情都是徒劳。S很快就认识到,她无法阻止他做梦,也就无法阻止他梦游。
简宝玉日更打卡第28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