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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斌刚从南美洲旅行回来,就给许凯打电话。激动地对他说:“快过来啊许凯,我找到了一件宝物,价值连城啊!”
许凯很不以为然地笑了两声,但还是兴致勃勃地答到,“好的。我马上过来。”说着,放下电话就出了门。
许凯到了吕斌住处,见到好朋友左木已经到了,正坐在沙发上。
左木用手指了指里间,揶揄道:“吕斌进去拿他的宝物去了。呵呵,那小子就要发财了。”
说着,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吕斌,左木和许凯都是收藏爱好者,但惟独吕斌有些动机不纯,总是梦想着有一日能捡到什么无价之宝,大发其财。
不一会儿,吕斌乐呵呵地出来了,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木匣子,还故作神秘地朝他们眨眨眼,才把木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块散发着淡淡芳香的檀香木,上面刻着一个面目狰狞的神祗头像。
见许凯和左木的眼中放出光来,吕斌得意地笑道,“这叫檀香符,是我这次到南美洲的最大收获,听那里的人说,这东西从一个远离现代文明的森林部落里淘来,传说是具有驱除病魔法力的神祗,多半是用来陪葬的。”
左木的表情僵了一下,连忙放下来,说:“这种东西太邪门了。我劝你还是别留着。听说死者的灵魂入土后会深深附着在这里面,不能被打扰,否则将招致亡灵复仇。”
吕斌听了很不高兴,把檀木重新放进匣子里,“胡说八道,你是瞧不得我得到好东西是不?想的话开个价!”
许凯听了连忙打哈哈,“哎呀,肚子饿啦,咱兄弟喝两杯去。”说着硬拉着他俩的手出了门。
2.
时间过去了一个多月。
那天,左木接到莫丽的电话,当时他还没睡醒。
可莫丽的哭腔使他困顿的思维一下醒了过来。因为莫丽哭着说,吕斌死了!
莫丽是吕斌的妻子,这几个月都在外地分公司处理一些事物,说是回到家就发现吕斌死了!他整个人摔倒在台灯旁,而且死状非常可怕,面目发青,嘴巴大张,脸上露出恐怖的神情。她当即吓得摊倒在地上,半天才反应过来要报警。
“那警察怎么说?”左木着急地问道。
“已经把吕斌的尸体带走了,说要尸检,报告还没出来。”
左木沉吟一下,说:“那我先给许凯挂个电话,我和他一起去找你吧。”
说完,左木放下了电话。
左木许凯和莫丽在一间咖啡厅见了面。莫丽神情呆滞,眼圈还红红的,见了左木他们,眼泪又要出来。
许凯关切地问起当时的情况,问她有没有注意到什么细节。莫丽想了想,说,“对了,我看到一个木制的头像,它就竖离在吕斌尸体的旁边,四目圆瞪,仿佛直勾勾地看着我呢!挺吓人的。”
“啊?!”左木下意识地叫出声来,“你说那个檀香符?就是那个从墓穴里拿出来的檀香符?”
莫丽很奇怪,问他怎么啦?
许凯就皱了皱眉,把当日左木说的话讲了出来,末了还安慰莫丽,“都是胡扯,别信他的。警察不正在调查呢吗,一定会有个答案的。现在胡思乱想只能是自己吓自己。”
莫丽看了看许凯,想说些什么,还是选择了静默。反倒是左木还没从那个恐怖的猜想中解脱出来。他表情僵硬,额上都起了涔涔的汗。
3.
吕斌的尸检报告出来了,说他死亡的原因是由于过度惊厥和心跳过速造成的猝死。
这大大出乎莫丽他们的意料。左木听到这个消息,更是吓得脸色苍白。他们都知道,吕斌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他到世界各地收集那些藏品,也没少遇见危险的事,可他都挺过来了,从来不曾胆怯过,那到底是什么使他害怕成那样?还造成本来身体健壮的他惊厥致死?
许凯舒了一口气,安慰道,“算了,算了,咱们都别想了。先把吕斌的后事给办了吧!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们太悲痛也没什么用。”
他说的也没错,事已至此,只能说明吕斌命背了。
到墓地参加告别仪式那天,来了很多收藏界的同行。左木到的时候,他们已经献了花,仪式差不多结束了。左木不免有些尴尬。
莫丽看左木的表情有些奇怪,许凯也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怪他,“你怎么现在才来?”
左木没底气地回,“都怪刚刚堵车堵得太厉害……”
话未说完,那些收藏界的同行就走过来围着左木盘东问西,“吕斌真的是被那个檀香符害死的吗?你怎么知道的?”
左木支支吾吾地说,“我也不敢肯定,但据法医的验尸报告看来,他的死应该不是谋杀也不是自杀,我估计应该和那个檀香符有关吧!”
话刚说完,许凯就气冲冲地过来揪住他的衣领,“你混蛋!我看事情就是你搞出来的,你故意说那些话来让我们相信,然后自己杀了他是不是?!”
左木的脸都白了,“许凯你怎么这么说呢!我,我为什么要杀他呀!而且,我用什么杀呢!根本是那个檀香符是不祥之物……”
他想把话说完,但看见许凯的表情变都更难看,只得噤了声。
那边的莫丽看着这一幕,怔了一下,也走过来朝左木说道,“左木,我知道去年吕斌和你争投过一个明代景德镇御窑厂烧造的宣德青花瓷器,你一直很生气,但我也不相信你会害他。”她说得很平静,但眼里却闪出威慑的火来,让左木的心不由得发怵。
4.
左木发觉许凯的异样是在一个月后。
那天是周末,按惯例他们都会一起去藏品市场转转,可左木敲了许凯家半天门,许凯才把门开了一道缝,见了左木笑容也有些不自然,左木以为他病了,正要开口询问,许凯先开了口,说他在睡觉还没换好衣服,叫他在楼下等等,他就下来。
左木答应了,刚走进电梯,感觉不对劲,又跑了出去。他蹑手蹑脚地走到许凯家门前,推开虚掩的门,果然看见那个雕花的木匣子正被许凯捧着走进里间。
左木的心一紧,那个木匣子不是吕斌用来装那个檀香符的吗?怎么在他手里?来不及细想,他连忙退离门前,进了电梯门,他怕许凯知道了误会。他隐隐觉得,许凯一定有什么瞒着他的。
那天,左木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而许凯也好像有心事似的,不大和左木说话,两人在收藏品市场草草逛了一下就分手了。
晚上,左木越想越不对劲,许凯一定对他隐瞒了什么。而所隐瞒的,一定和那个檀木符有关。难道,是他杀了吕斌?左木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再也坐不住了,决定马上出门去许凯的家里当面问问他。
刚到许凯家门口,左木闻到了一阵淡淡的芳香,是那种檀香的气味!左木的心一紧,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了恐惧,之前那个诡异的传说又从他的心底冒了出来,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拍了拍门,“许凯,你在吗?快开门。我是左木。”
可是,叫了许久,里面还是没有反应,香味反而越来越浓烈了。左木忽然感觉极不舒服,他怕许凯在里面出什么事,就用脚把门踹开,结果看到了恐怖的一幕:那个檀香符又竖起来了!那个头像正睁着狰狞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许凯,而许凯正身体朝上地躺在地上,面目发青,脸上露出恐怖的表情。
左木被这一幕吓得血气直往上冲,接着,他就不由得发晕起来,他的眼前出现了很多恐怖的图景,血淋淋的脑袋,光线暗淡空无一人的屋子……左木顿时觉得心跳加快,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起来,一下就失去了知觉。
5.
左木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里,旁边是几张陌生的面孔,有穿着警服的警察,也有许凯住的小区的物业管理员,正纳闷着,那个物业管理员就说,“幸好我当时例行巡查,你也没关门,不然连你死了都没人知道。”听他这么说,左木想起当时的一幕还心有余悸,随即又为许凯的死悲伤起来。
旁边的警察想了想,走过来,问了左木一些问题。左木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只是没讲那檀香符把他熏晕,并看到恐怖的幻像的事,怕他说他胡诌。
警察把左木的话用本子记下来就离开了。
这时,莫丽走了进来,脸上满是关切的神情,问左木怎么样了?
左木笑了笑,在那个物业管理人员离开后,他才把自己遇见的事情无一遗漏地告诉了莫丽,莫丽的脸越来越白,连手都有些抖了,“难道真的是那个檀香符作的怪?”
左木点点头,“我想是的,虽然警方的验尸报告还没出来,但我估计和吕斌的情况是一样。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这是唯一的解释了。”
莫丽幽幽地叹了口气,担心地看了左木一眼,就告辞回家了。
毫无意外地,根据警方的验尸报告,许凯的死因是过度惊厥和心动过速,并无其它异常。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听到这个消息的左木还是觉得脊背发寒,如果那个猜测是对的,有冤魂附着在那个檀香符上,凡被打扰的人都会招致灵魂复仇,那么他呢,他是不是迟早也会死?想起那一刻他眼前出现的恐怖幻像,他感觉到全身冰凉,似乎能看见死神觊觎的眼睛了。
6.
半个月后。
左木从警察局领回事发现场的证物檀香符后,就直接跑去找莫丽。
也许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太多,莫丽的心神有些恍惚。
左木说,“这是吕斌的遗物,虽然有些不祥,但还是先问问你的意见才决定扔不扔。”
莫丽看着那个檀木符,怔了好一会儿才说,“扔了吧。”
左木又说,“我后来咨询了很多收藏考古方面的专家,他们都说符咒的说法很没有道理,我想吕斌和许凯的死应该是谋杀吧,莫丽你说呢,要不我们再叫警方重新调查一下?”
莫丽的表情僵了一下,笑着说好的,然后进去倒了一杯水给左木,左木喝过,不一会儿就感觉太阳穴开始发晕,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他朦朦胧胧地看见莫丽把一些东西抹在檀香符上,然后打开了他旁边的台灯,把檀香符放在台灯下面……
这时,门开了,几个警察闯了进来……
等左木完全清醒过来,莫丽已经被警察收审,在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她不得不交代了事情的经过。不过,左木没有想到的是,吕斌并不是她杀的,而是许凯杀的!因为吕斌一心想着发财,醉心到世界各地寻找藏品,忽略了莫丽,于是,莫丽和许凯有了私情,但她一直下不了决心跟吕斌离婚。深爱着莫丽的许凯一直很生气,但也很无奈。他本来没打算要杀掉吕斌的,虽然他很恨他,可他没有这个胆,直到他听左木说到那个可怕的猜想,他才想到利用这点,实施那个完美的杀人计划。
许凯利用朋友的关系从美洲那边带来了一种叫箭毒的物质,箭毒是生长在南美洲的一种植物的汁液,这种毒汁毒性很强,南美的土著人将箭毒的汁液涂在箭头上用来狩猎,猎物一旦中箭迅速发生肌肉瘫痪而窒息死亡。这种箭毒在常态下只具有麻醉功效,但在高温作用下则会产生强烈的致幻性。许凯把箭毒涂在那个檀香符上,并搁在台灯下。台灯的温度使箭毒散发到空气中,它使人在幻象中看见非常恐怖的图景,从而导致人体肌能无法承受的剧烈惊厥和心动过速,中毒者在死前会痛苦挣扎,状态类似窒息。而且,箭毒能迅速从死亡的肌体中挥发,如果不是仔细检验,根本找不到尸体里的微量残留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