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四月初回老家的时候,看见二婶在她家门口以前做稻床用的场地一侧,种上了一些已经长得有些青春模样的“藕粉”。它们实际应该叫焦藕、焦芋、姜芋、芭蕉芋等比较准确,也有一种说法叫旱藕。民间的叫法不一样,也许流传过来的时候,我们这里就以讹传讹的随意叫成了藕粉。
二婶用细竹枝圈起了一个低矮的小圈子,圈子里那些藕粉大约有两尺来高了,错落有致地站在圈子里。偶尔还见到一些刚破土而出的小脑袋在东张西望,大树底下好乘凉,周围有那么多大个子的庇护,它这后辈是可以不慌不忙的从容出土的。
藕粉的叶面为鲜绿色,叶背和叶的边缘呈微紫色,叶片形如荷叶,椭圆而大,茎叶茂盛,具有很好的观赏性。层层绿叶包裹着它们那健美的腰肢,它们的良好长势得益于它们所在土地的肥沃。
二婶家门前稻床上面的土是比较松软肥沃的,因为它的地表下边更深的地方就是以前倒塌的房屋老地基,经过了多少年的变迁,就成了一块空地。最上面一层泥土是二叔生前从大塥垴对面的田贩里一担一担挑回来的厚厚的田土,整理得连一粒砂子都没有的干净。
藕粉这件稀罕物是从圩区以外的地方引进过来的,记得大前年破圩以前,我们那儿很多人家都有或多或少的种植,破圩后这些植物被淹在水底腐化了。只有少数人家第二年从别处的亲戚家又弄到了种子,在菜地里或门前屋后又陆续种上了它。
藕粉长得很像美人蕉的样子,应该是同属美人蕉科吧。只是它不像美人蕉那样只具有单一观赏性,它也会开花,但它的根部结出的果实却具有很好的食用价值,很受老人们的欢迎。
老人们说藕粉可以在早上当早点吃,每天早晨泡上一小碗藕粉喝下去,再等土灶里的粥熬好了,夹一筷子咸菜,喝上一两碗稀饭,美滋滋的一顿饱满的农家早餐。
说起来有点可笑,我也曾经得到过两罐藕粉,只是经过几个早晨的冲泡,过程都是失败的。藕粉在碗里变成了一个大坨,里面那白色的藕粉粒子仍在,看着就让人着急,更别提喝了。
经过几次的电话咨询,再在晚间进行多次一点点的实验,才知道了藕粉的喝是怎么回事。
原来藕粉的冲泡过程是着急不得的,早晨要吃的话,得先用水壶里剩下的温开水,或者是现烧的开水倒在碗里等它冷却到温乎状,下入一勺藕粉,搅拌均匀,再慢慢加入开水。
此时可见到,碗里的藕粉像变魔法般的在迅速膨胀,倒入多少水它就能在碗里长到多高。它没有变成坨,而是变成了松软的糊状,颜色为浅褐色,用勺子舀搅拌一下就能喝了。
这种原汁原味的藕粉,不建议加入为了增加口感的白糖或者奶粉,一切以自然本色为主,目标效果会更好一些。
母亲那几年在老家的屋后也种过一些,可能是肥料没到位,地里稍嫌贫瘠,收成不怎么样,但每年还是会收获一些。只是后来破圩后,就没能再弄到种子,这两年也就没见过藕粉的糊长得是什么样子了。
我听母亲说过,藕粉长在土层下边的果实很小,比山芋要小得多,也就是洋姜那般大小,它那凹凸不平的表面粘上的泥土很难洗净。制作藕粉就像洗山芋粉一样的工序,需要单独去磨成糊状,回家再筛洗,整个的过程是十分的吃力的。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好些老人们不再热乎种植这个东西,也就不再刻意去寻找这个种子了。
二婶可能是出于一种偏爱吧,也或许是一种习惯了,她每年都会种一些,今年的持久干旱,应该会影响到藕粉的果实收成,藕粉可能也会相应地减产的。
藕粉,既是花卉又是美食,它的成长旺盛期作为花卉被人欣赏着,叶落枯黄却又能给人提供一道营养大餐,不愧为乡村一宝。
好像已经过了藕粉收获的季节了吧。